屋内传来一刻不停歇的痛呼声,凄凄惨惨戚戚, 扰乱了赵迟的心神。
他难受的闭上眼, 心中泛起无限懊悔:“可是父亲,落儿她很疼”
听着霍卿落痛苦的叫喊声, 赵迟的心就像被狠狠揪着一样疼, 疼得全身上下所有神经都能感觉到。
他恨不得此时此刻在里头生产的人是他自己, 恨不得受罪之人是他自己。
他不愿心爱之人如此受罪,而造成霍卿落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却是他本人。
宸亲王赵祁见他如此焦灼,也理解,便没再说什么,却一直待在赵迟身边陪着他等候。
这时, 府里小厮急急忙忙跑进赵迟的院子,哈着腰禀报:“王爷、世子,定远将军的夫人徐氏得知世子夫人生产的消息后急速赶来府上, 现在是否要将其领来此处?”
宸亲王赵祁瞥了眼赵迟, 见他冲自己点头, 便对小厮道:“快去将夫人请来。”
“是!”
很快,徐氏在丫鬟碧云的搀扶下踏着急速又沉重的步伐匆匆赶来,“落儿!”
赵迟连忙跑到院子门口恭迎,“岳母。”
徐氏面上慌张,抓住赵迟的胳膊,“世子,落儿情况如何?”
“落儿进去两个时辰了,并未产下孩子。”赵迟眸中藏着无限懊悔。
徐氏走到产房屋外的回廊处,听到里面传来霍卿落揪心的痛呼声,心跳顿时加快,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望向屋外等候的太医,脸色难看,“吴太医,为何落儿还未顺利产下孩子,莫不是情况不妥?”
顶着三人狠厉焦灼的目光,吴太医瞬时哈下腰,一滴虚汗从头顶缓缓落下,就在滴落到地面之时,他立即开□□代道:“回夫人的话,世子夫人此番生产预估会不容易。”
结合里头稳婆方才与自己说的话,他接着道:“婴儿被养的有些大,而世子夫人胎盘小,由此此番生产需要折腾世子夫人许久,也可能会让世夫人面临生命危险”
听完吴太医的话,恍然间,徐氏后退两步,站不住的软倒在丫鬟碧云怀里,嘴角抽了抽,脸色苍白,“竟是如此,你倒是想办法啊!”
语气流露出丝丝难掩的苦色。
赵迟身子抖了抖,瞬时握紧了拳,面露怒色:“吴太医,为何您不早些将落儿的情况告知我们?”
见状,吴太医慌忙跪下,朝赵迟磕了个头,“世子,老臣本以为情况不会严重,便想着等等看。却不想两个时辰了,世子夫人迟迟未诞下麟儿老臣已然开了药,让丫鬟煎好送进去给夫人喝下”
“老臣有罪,请世子、王爷和将军夫人责罚!”
徐氏痛苦的捂住脸,几秒后迅速振作起身,缓缓开口:“吴太医,您可有办法?”
她语气缓和道:“还请吴太医救救我儿”
吴太医垂眸,眼中意会不明,“夫人,世子,这世间许多妇人难过生产大关,实乃常见之事。世子夫人此情况亦是常见,但老臣无法进入内室,无法详细具体的为夫人进行治疗。还请夫人、世子和王爷恕罪!”
一时间,三人齐齐低头,无人说话。
“其实,老臣还有一个办法,能快速为世子夫人解难。”吴太医从怀里取出一枚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虚汗。
赵迟微蹙,急速道:“是何办法?”
吴太医拱了拱手:“老臣有一挚友,在显都城的‘仁心医馆’任医者。这位医者有一位徒弟,乃女子,并且医术高明,堪比她的师傅。”
“老臣恳请世子、王爷和夫人,将这位女医者请来亲王府,为世子夫人医治和生产辅助!”
徐氏眼眸一亮,问道:“这位女医者在何处?”
她望向赵迟和赵祁,“我曾听闻过——‘仁心医馆’有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姓钟。而这位女医者师从钟大夫,定也是医术了得!我们可以相信她!”
赵祁微蹙,‘钟大夫’难道是钟愿?
当年在官场上曾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退隐成了一代名医。
赵迟冲她点头,难得面上缓和,“可以。”
赵祁对吴太医说道:“这位女医者在何处?本王去将她请来。”
吴太医连忙交代:“回王爷,这位女医者在城内开了家医馆,名为‘楚氏医馆’,位于金广街。王爷可以前往‘楚氏医馆’寻她,平常她都会在医馆内为病患看诊。”
“嗯,本王快去快回。”赵祁看向赵迟和徐氏,“你们留在此处,本王自己去请就行。”
“是,谢王爷。”徐氏对他行了个礼,感激道。
赵迟:“谢父亲。”
父亲办事,他自然放心。但听着屋内源源不断传来的痛呼声,他依旧不能将提着的一颗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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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楚挽月超常待在‘楚氏医馆’内为前来求医的病患诊断。
她坐在桌台前执笔写药方,写完后将药方递给病人,后起身送他下楼,让他到楼下取药。
望见楚挽月要下楼,春雨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姑娘小心些。”
楚挽月拍了拍她的手,“你无需为我担忧,我一向小心。”
“其实,你不用每一个病人都相送的。”春雨叹了口气。
楚挽月缓缓摇头,朝春雨微微一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定,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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