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自驱力当然比他驱力,让她更有执行力。
然而泉涌的思路突然被夏青竹几句话打断了:“外公家出事了,我要去山里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吗?”
“出什么事了?”向野合上了电脑。
“你小舅和小舅妈要把老屋拆了建新房子,你外公不同意,吵起来了。”
“我外公那栋吊脚楼?” 向野急急地走出房间。
“是的呀,这老屋年纪比我还大,真要说拆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可你小舅,也是怕老人住着出什么事,自己照顾不到。”
“不能拆啊,这可是东楠隅最后一栋吊脚楼了!妈,我们赶紧过去。”
等向野和夏青竹火急火燎赶到外公家,争吵进入了暂停。向野看到外公和外婆急得直抹泪,小舅犟蹲在一旁,余怒未消地抽着烟。小舅妈在默默地扫着地,收拾着砸碎了的碗碟。
“小舅,这房子不能拆。”
“这房子几十年了,你没看好多地方木头都糟烂了,不拆等着它自己塌吗?这还怎么住人?”
向野看夏青桦在气头上,想等他冷静一下。她绕着这栋吊脚楼走了一圈,老屋的台阶两侧布满了青苔,这是一栋土家族典型的依山就势的“干栏式”吊脚楼。
这栋老屋,不是很多年前那种楼下蓄畜、楼上人居的吊脚楼设计,楼下正中间为堂屋,两边则为厢房,花格窗上,寓意吉祥的图案依稀可见。
小青瓦、木栏扶手、司檐悬空,和不远处那些新建的砖楼、小洋楼比起来,这栋吊脚楼的每个细节都透着格格不入的古朴。虽然年岁很久了,但是的确还没有到必须拆了的地步。
“我可以找人修,小舅,但这房子真不能拆。”向野走完一圈,更坚决了。
“你找人修?”
夏青桦丢掉手里的半根烟,满脸狐疑地看着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外甥女。
“外公,外婆,这阵子你们先住我家,大舅妈腿还没好利索,小舅家房子也没装修好,先去我家,我妈照顾你们也方便,我明天就去找匠人来修房子,其他的事你们不用操心。”
向野的外婆听到说不用拆老屋了,看着乖巧又能干的外孙女,抹着泪点了点头。
外公还在念着:“修这房子的古师傅都去世了,只怕是现在没人有这个手艺了。”
向野安抚了老人,满脑子都在想修缮吊脚楼的事。她哪里懂这些,刚刚也是硬着头皮跟长辈打包票,脑子里正努力想理出个头绪。
等两位老人收拾完东西,向野坐进车里,准备带外公外婆一起回家。结果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他们刚坐进车里,就看到夏青桦的儿子夏成成满脸挂彩地回来了。
“这不是成成吗?” 夏青竹拍了拍向野的肩。
向野的外公外婆,看到最心爱的孙子回家了,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向野的小舅夏青桦,初中毕业后就南下打工了,二十出头就娶了邻村的刘秀,两夫妻勤勤俭俭二十多年,攒了一笔钱,今年终于在上庸市区买了一套房子和一个小门面。
多年在外打工,也让他们的儿子夏成成从小就成了留守儿童,高中没毕业就不肯再上学了,今年二十一了,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你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刘秀气得朝儿子大吼。
“少管我。” 夏成成满脸的不耐烦。
“你翅膀硬了,没人管得了你了?” 夏青桦气得青筋暴起。
“以前管过我吗?现在想起来管我了?管得着吗?” 夏成成对着他爸直接呛了回去。
向野郁闷得直接头磕方向盘,今天是什么日子,三代同堂,一起吵架。
结果用力过猛,按响了车喇叭,惹得一行人齐齐看向她,这下,不下车都不行了。
夏成成一开始看到停在路口的那辆车,还以为是向里回来了,一看下车的是向野,见鬼了一般往外婆家的老屋里闪。从小他就怕这个姐姐,跟温顺和气的二表姐向里比起来,这个凶冷霸道的大表姐简直就是他的儿时噩梦。
他小时候犯浑,奶奶从来不用跟他讲什么恐怖故事,也不用骗他说警察来了,对他来说,最管用的一句话就是:让你大姐来了收拾你!
“夏成成,你出来!”
一群长辈心照不宣地开始当甩手掌柜,心里想着,幸亏今天向野在,不然还真没人治得了他。
“我数 3 个数啊,3……2……”
向野还没数到 1,夏成成就磨磨蹭蹭地挪到了门口,可怕的大表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直接就扬起了手,预感自己马上就要挨打的夏成成,惯性地歪着头眯起了眼。
结果,向野一把拧住他左脸的那块淤青:“疼吗?弟弟。”
好久不见,大表姐还真是一点没变,她小时候就老是揪他耳朵,捏他的脸。
夏成成疼得龇牙咧嘴,但是死活不吭声。
向野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审判他去了哪儿,干了什么,只问了一句:“会开车吗?”
吓成狗的夏成成,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当一个月司机,我给你发工资。”向野直接给他派事。
夏青桦和刘秀一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怒气冲冲,听到向野愿意替他们整治他,脸上的神情稍稍有些安慰。
“不去。”夏成成一想到一个月都要受制于她,不敢想。
“两万,现在转你。” 向野拿出手机发现自己根本没这个混蛋表弟的微信,毕竟高中毕业以后她就很少回家了,和夏瑜、夏成成的确是没太多联系。
她一把扯过他的手机,加了微信,转账成功。
“收了我的钱,现在开车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