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一下慌了,连忙抱住他小小的协商着,“……表兄,我只有房契和铺子这两样东西,要是都被你收了,我好难过呢,你不能只罚我,要是我做好事了,你也要给我好东西……你还给林逸景那么多东西呢。”
顾明渊低眼看她眼底胆怯中藏着狡黠,佯作不知,轻微颔首,“晚了,回去吧。”
他点过头,沈清烟仍有些不放心,赶紧张着唇去亲他,亲了好几下,再看他长眉舒展,像是在享受这样的亲密,她才有所松气,任他把自己抱下来,道,“表兄,你答应我了,不能再教林逸景。”
她见顾明渊耷拉着眸,像睡着了,便推一下他,他又抬起眼皮,定定的凝注着她,那眼神里的深几乎要把她吸进去,她先是涩然,但很快就在心底骂他,肯定又是想八公主了,忒坏!
但她很识相的把唇送到顾明渊嘴边,跟他轻轻的吻着,有些站不稳脚,他又伸手扶着她的细腰,直在她颈上落了几块痕,才勉强又在她的唇瓣上咬了咬,她软软的依着他,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气劲,他撤开了手放她站稳,她临走时还重复道,“你不许教林逸景了。”
等她离开后,庆俞进去听吩咐。
隔日林逸景就被拦在静水居外,守门小厮直说顾明渊近来职务繁忙,要到深夜方回,让他不要再过来打搅。
林逸景眼望着那院里,天气冷了,地上结了冰,沈清烟刚从屋里出来,脸上冻出来的红比胭脂上色还好看,她的书童小心搀着她往主卧去,她上了走廊,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瞪了他一眼,整个人如枝头最娇艳多姿的桃花,明明是寒冬,却满身春气,她走到顾明渊的房门前,从前对他笑着的小厮恭恭敬敬的推开门让她进去。
林逸景收回眼,转身离开。
——
静水居恢复往日平静,沈清烟又成了平日懒散样子,但她耿耿于怀顾明渊给了林逸景那些个东西,便认真了几分,有时她若解对了文章,顾明渊也会给她小玩意儿,多是些玉珠子金馃子,只是她解对的机会不多,所以得的这一点财物就更珍贵,回回拿到了就让雪茗藏好,万不可被翻找出来了。
沈清烟这么清闲了几日,顾明渊确实忙了不少,有时候也不太管着她,只叫她不要乱跑,也随她在院里游手好闲。
十一月底的时候,丫鬟送来沈清烟和顾明渊的新衣裳,沈清烟得了衣裳后就迫不及待要上身穿,谁知那堆衣裳里竟然不知被谁塞了肚兜,沈清烟也穿过肚兜,自然知道这种女儿家私密的贴身衣物不能随意给人看,也不知谁这么粗心,把肚兜塞她衣服里,这要是抖搂出来,没得又是一桩事。
但她也不能私藏。
她和雪茗两个商议了一番,觉着还得把这肚兜给傅音旭送去,她处理这事儿最好,当日下午,雪茗悄悄带着肚兜跑去采杏园,便当作没这事儿。
可谁想到,不到晚上,那林姨娘就开始闹了事儿出来,直说自己新做的肚兜没找见,定是被哪个给藏了,于是哭天抹地的要顾淮山做主给她找肚兜,整个英国公府都要翻个底朝天,好在傅音旭及时把肚兜送过去,直说是下人没注意,落在她那里,这事?????儿才算了解。
沈清烟这头也是知道事儿的,她脑子转不过弯,可有雪茗给她分析,她不让顾明渊教林逸景,那林逸景一定怀恨在心,林姨娘这一出就是冲着她来的,幸亏有傅音旭帮她出面解决了。
论着理,她欠了傅音旭一个人情,怎么也得还回去,主仆二人合计,送些小礼去给傅音旭,可也没成想,傅音旭带着那些小礼过来要还她。
彼时沈清烟还在屋里玩顾明渊让她解的九连环,正一团浆糊,怎么解都解不开,傅音旭进来后,看她苦着脸跟九连环较劲,便笑道,“清烟弟弟,九连环可不是这么乱解的,我来教你。”
沈清烟木然哦着,要把九连环给她,可她却握住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解开九连环。
傅音旭瞅着她木呆呆地神情,笑容可亲,解了那九连环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一转,就见窗前立着顾明渊,她喊了声表哥,落落大方的跟沈清烟告辞走了,那堆小礼都留了下来。
沈清烟一瞅见顾明渊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便知不好,原也想着求两下,不定他就忘了他们先前的约定,可顾明渊朝庆俞他们递了眼色,庆俞就和扫墨进来,任她怎么哭,还是把她的房契从柜子底下翻出来拿走了。
有两日沈清烟一直追着顾明渊要房契,顾明渊仍旧老神在在的不予理会,沈清烟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动了真格,她要是再犯错,她的铺子也没了。
这后头沈清烟再也不敢跟傅音旭有过多接触,见着面只打声招呼,就灰溜溜的躲走了。
一直到十二月份,族塾放了学生十日假,英国公府也入了年关,沈清烟在这里更不好呆了,她父亲派人来接她,沈清烟不想回去也不成,临回的那天顾明渊给了她定心丸,那三皇子如今课业繁忙,又有圣人亲自挑选的几个伴读陪管,根本无暇来找她的麻烦,她这才带着雪茗、庆俞、扫墨三个小厮回去了。
却说沈宿接到了她,俩人一路无话,直回了府,赶着几个小厮在门外守着,沈清烟也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直到沈宿把她叫进正屋,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语调问她。
“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你和小公爷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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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沈清烟叫他这一问给震住, 半晌装傻道,“外面传我跟表兄什么风言风语?”
沈宿望她半天,到底琢磨了一下, 他这儿子又没才学, 又没家世,唯独这脸比她那个死了的姨娘还出众, 她又窝囊没用, 何德何能被小公爷收了做学生,还住在人院里,吃的喝的都是人家府里的, 怎么看怎么奇怪。
总归生了疑,便也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小公爷可有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他试探着问道。
沈清烟心想奇怪的事儿可太多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遍, 她要是全说出来, 只怕他得气疯, 她早知道她这父亲的德性, 打不了小公爷, 还打不了她?她都被打多少次了,她跟父亲也没什么好说的, 姨娘都没了,这家里还回来, 全是被父子关系捆绑了,只要她一日姓沈,她就得一日的被迫和永康伯府有关系,她父亲就能名正言顺的决定她的死活, 即使是顾明渊, 也无法阻止她逢年过节必须回府。
“表兄待我极好, 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沈清烟否认道。
但沈宿心底有猜测,他的傻儿子是个没心眼的,若小公爷真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可能察觉,她长这么大,缘着他指望她读书成才,入仕为家族争光,从不敢往她屋里塞女人,就怕坏了她的心性,若她被小公爷给带偏了,跟男人厮混,这以后还怎么传宗接代,他就这一个儿子,终究放不开,那胡姨娘自从落了胎就一直没法再怀上,他年纪也不小了,大抵想再生个儿子是不能够,只要沈清烟没什么大罪,他还是想要这个儿子。
回头还要让她院里那个奴婢秋月试探试探。
沈清烟暗戳戳的观察着沈宿的面色,看起来甚凝重,一时不知有没有糊弄过去,但当先有疑问,“父亲听谁传的风言风语?”
沈宿低咳一声,“你四哥哥说的,左不过是听他在外结交的那帮子狐朋狗友胡言乱语的,用不着记心上。”
沈清烟暗忖着,沈泽之前把她骗去见顾明桢,这回又在父亲面前告暗状,就是她脑子再不灵活,也察觉出了他的恶意,他是变着法儿的在害她,那之前她去酒楼,不定是沈浔跟父亲告的状。
“父亲,我那次去酒楼是不是四哥哥向你告状的?”
沈宿没好气道,“就是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我送你去族塾念书,不是让你去跟他们喝花酒的!”
那就是真的让沈浔背了黑锅,果然是她沈泽捣的鬼。
沈清烟咬牙道,“我知道您不听我解释,但我还是想说,不是我要去的酒楼,是那些人把我拉去的,您不信可以去问问周塾师,他总不会骗您。”
父子俩为着这几个月前的事还卯劲,互相瞪了半天最终是沈宿败下阵,近来她也叫他打了不知多少回,后边儿细想想,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把他们父子俩的亲缘都给破坏了。
沈宿抬手想拍拍她肩膀,结果她本能戒备的后退,沈宿倒也没说什么,只道,“你下去歇着吧。”
沈清烟匆匆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问道,“父亲,我大姐姐还在家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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