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荀欢迫不及待地开口:“常鹤,你怎么开始吹埙了?”
“因为已经寻到了想寻的人,”他轻轻抚摸着埙身,“这埙,自然也就变成了普通的埙。”
“可是……”
荀欢顿了下,他的阿娘不是已经难产而亡了么,还能找谁?不过她自然是不能问的,只好将好奇心压下去,继续喝酒。
不过喝着喝着,她又有了弹琴的兴致,便让他去拿。
何长暄去的很快,抱着琴回来的时候却见她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近日她的酒量倒是浅了不少。
他将琴放在一旁,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喊醒她。
荀欢迷蒙了片刻,飘忽的目光终于望向他,何长暄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直到她犹豫着开口:“……阿耶?”
他放松下来,摸了下她的头发,轻轻颔首。
荀欢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马上扑到他怀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何长暄抱住她,柔声问:“诱诱,出了何事?”
“阿娘和阿兄都让我嫁给齐国的七皇子,我不愿意!”她哽咽着抬眸,“阿耶,你帮帮我吧!”
“怎么帮?”何长暄心疼地将她腮边挂着的眼泪抹去。
荀欢吸吸鼻子,将常鹤的话重复了一遍:“明晚你入阿娘与阿兄的梦,告诉他们七皇子不是我的良配,我不愿成亲。”
“他为何不是你的良配?”
“因为……”荀欢张了张口,“因为他是齐国人,日后他是要回齐国的,我嫁给了他,自然也要跟着。”
何长暄作势闭上眼睛。
荀欢疑惑又期待地望着他。
片刻后,他终于睁开眼睛,荀欢迫不及待道:“阿耶,方才你在做什么?”
“只是查验了一番那位七皇子的身世。”何长暄低声开口,“你可知他的阿娘是越国人?”
阿耶还有这个本事?荀欢惊奇地看着他,诚实地摇头:“我只知道他以前流落民间,其他的我便都不知道了,也没兴趣知道。”
不过既然他也是半个越国人,岂不是与皇位无缘了?荀欢震惊地抬头,喃喃道:“难道他说的入赘是真的?”
“他求娶的心很诚,”何长暄慢条斯理道,“诱诱,我觉得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不等她想明白,何长暄紧接着问出真正想问的问题:“诱诱,若是我有朝一日骗了你,你会如何?”
荀欢疑惑地看着他:“前几日阿姐也问了我,我说我不知道。”
何长暄微怔,沉重地点头。
他大概知道长公主为何会问,从齐国回来之后他的队伍便一直与她同行,荀歌能认出他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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