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燕燕这段往事一无所知的顏卓逸接到这个邀约时自然是意外的,而见面地点还选在城外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中更是不解。要不是传话的人绝对可以信任,他连来都不会来。
他才刚在船中坐定,一身便服的詹兆虞就对他恭恭敬敬行了个俯首折腰的大礼。
「詹大人何以如此?」顏卓逸急忙又站了起来。
「此刻在下不是朝廷命官,只是燕燕的丈夫。」詹兆虞肃手再请贵客落座道:「今日我代她郑重向顏公子答谢恩情。」
顏卓逸傻了,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在场的千洵颖,却吃惊发现对方竟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在下考学入仕之前便已与燕燕相识相爱互许终身了。」这段尘封了十多年的往事从未因时间的流逝在他记忆中模糊分毫过。
「什么时候?」顏卓逸紧皱一双浓眉盯着他问。
「十三年前,她十八岁刚从教坊司分派到綵巧阁时。」
「你也是她的恩客之一?」詹兆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去狎妓的人。
他轻轻摇了摇头,「在下自幼贫寒家父以泥工为生,全家虽极力栽培读书却也必须在赶工时帮忙,会认识燕燕是因为跟着父亲去綵巧阁修补墻围。」否则他绝不可能踏入任何一间青楼的大门。
「这样你们怎会有交集?」千洵颖插话问道。
「那时她刚好在后院读一篇『大学』错了两处,我听到后出声提醒便就此结识。」说这句话时詹兆虞的双眼炯炯明亮充满生机,仿佛那画面近在咫尺。
「你又凭什么说自己是她丈夫?」顏卓逸内心一阵悲凉,一个这么重要的人燕燕居然对他绝口不提,而知晓此事的人全瞒了他这么多年。
「在完成那里的全部工作后自是没有条件再去,青楼的花费是在下高攀不起的,」他自嘲的笑着说:「为了能再见燕燕一面在下甚至荒废了半年的学业日日上市集找临工做,好不容易攒下一笔沾满血汗对在下来说已是巨款的银子,却只够换得与她一晌贪欢。」
经过教坊司调教的燕燕身价已经很高了,要不是袁妈妈帮忙说好话,当时的老闆根本不会让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客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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