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人都到了。”隐慈在马车跟前揖拜道。
秦亮刚到自家院子里,从车尾弯腰下来,转头看了一眼隐慈,拱手道:“好。”
他与令君已在王家宅邸住了几个月,最近很少回这座院子,不过王康等人平时还住在这里。
“人在上房,仆已设筵几,王门下叫人买了酒肉送到厨房。”隐慈又道。
秦亮第二句话也很简单:“很好。”
办事还是隐慈兄妹与王康比较靠谱,都不用秦亮仔细交代怎么做,他们自己就会安排好。
秦亮没有多言,埋头走进了上房。跪坐在外屋的七个人,显得有点拥挤,几案筵席靠得很近。这屋子不是很大,为了摆下筵席,秦亮那张床都被搬走了。
喝着茶汤的几个人,纷纷从席子上站了起来,看向秦亮揖拜道:“府君。”“拜见府君……”
秦亮立刻收起了刚才还在思索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一边转着方向,一边向人们还礼,在场都是在淮南认识的人。秦亮开口道:“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去年那晚,在芍陂东岸,全琮军攻势被阻、秦晃被阵斩,我们回营相见,借着火光,彼此间也是如此景象。”
杨威等大汉顿时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也稍显热烈,有人说道:“府君还作了首诗,喝葡萄酒的,俺记不全了。”
“诸位入座。”秦亮做着手势道。
这时隐慈走了进来,一把便就把墙角的桐油布拉开,然后把一只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的金饼、铜钱、丝绸很快都露了出来。大伙儿的目光被亮闪闪的场面吸引,纷纷侧目。
秦亮拱手道:“承蒙诸位不弃,我为将军们准备了点安家费。”
大脸大眼、嘴唇生得很厚实的杨威,在中外军时的职位最高,他立刻还礼道:“可不行!请府君收回成命。仆等不能收这钱,听隐参军说,这些钱是府君从丈人那里借来的,仆等岂能贪财?”
秦亮不以为然道:“拙荆之祖父王都督,诸位都见过,王家缺这点钱吗?自家人的钱,我借了也可以不还。不过要还也能还得上,宫廷会定期赏赐我财物。杨将军等不必推辞。”
其实秦亮从来不喜欢自吹自擂。但今天他一进屋,便先暗示自己在淮南、练兵打仗如
何厉害,又说自己的姻亲王家是如何有钱有势的家族,还提到宫里与自己有关系。
这些话,着实是无奈之举。有时候谦虚并不适合所有场合,谁不想跟着有本事、实力、关|系、前途的公司老板?有什么东西最好直接摆到桌面上来,好让大伙能有点盼头。
接着秦亮作出一脸感动表情,回顾左右道:“我也知道,诸位离开中外军后,不是不能找到好去处。过来投我,暂且只能凑合做个校事官,俸禄也不高、还不能带兵。各位仍然不弃,这便是情谊。”
这时,肌肉长满全身的熊寿开口道:“仆等今天才除职,府君马上就将仆找了过来。仆想找别处,也来不及阿。”
“哈哈哈……”上房里顿时哄堂大笑。
等笑声消停,杨威才正色道:“府君马上召见,安仆等之心,这是因为府君看得起仆等。”
秦亮不动声色道:“杨将军说得对。若是某大族把卿等招募了去,还是做将领,也不会怎么亏待。但诸位想过没有?各家有各家的人,大族原来的将领、说不定祖辈都跟着主家,那才是自己人。诸位过去,不管干得多好,始终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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