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三郡之地,其功劳威望之大,绝非打几次内战可以比拟!
秦亮之前就估计过了,如果能拿下汉中,想取代王凌、在声望上就已经够了,不再须要灭国之功;即便王凌在世,他也能迫使王凌让渡一部分權力,甚至王凌主动晋升到大司马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结果事情变成如今这样,秦亮因此恼火。
问题是即便选择撤军,也很可能出问题。到时候将士们听说可以回去了,难免归心心切;而姜维主力可还保存着战斗力,一不注意、魏军退兵的时候吃个败仗,那就尴尬了。
到时候秦亮不仅无功而返,又吃败仗损兵折将,此次攻汉中之役、基本就可以被定性为败仗。想要的威望没搞到,或许还会被人诟病内战内行、外战不行。
秦亮不禁仔细寻思着,自己赶回洛阳终究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争权,争的是位极人臣的执政大權。大将军只是个名号,大将军、太傅、大司马都是一回事……而曹操是司空、便是现在当菩萨供着的无权三公之一。
有几种法子,像曹爽司马懿那样、来源于先帝遗诏别想了。要么是靠威望功劳,众望所归,这种情况上位最能服众,看不顺眼的人在台面上也无话可说。
要么是靠威胁、让所有人因畏惧而被迫服从,或者幹掉不服的。而且必胜的仗都不打了,急吼吼地带兵赶回洛阳,安的什么心、简直是一目了然!要继承皇位这么急倒还正常,然而大将军并不是皇位,卫将军也能假黄钺。
当然秦亮若不撤军,又会有别的风险。否则他也不会想那么多。
秦亮独自在里屋呆了一阵,终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堂屋,只见几个属官都还在。这时门外只剩下最后的余晖,大伙便在中军一起用晚膳。
没有武将们在场,席间的气氛尤其沉闷。秦亮未主动提起,大伙也比较谨慎,毕竟此事牵涉甚广,涉及到王家等亲戚。
秦亮之前当众说过亲戚之间的感情,所以有些话、属官们确实不好轻易摆在台面上说,除非秦亮主动在私下里询问。
晚膳过后,秦亮过问了一下各营的军务,亲自见了几个游骑。天色渐晚,大伙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在魏朝,却又到了高楼大厦的地方。忽然有人通知他、可以收拾个人用品滚蛋了。然后事情片段断断续续的,大概是意识到已经负债累累、且交不起房贷???????????????,要走拍卖。但是拍卖不够,仍要继续偿还剩下的钱。意思是干了那么多年,一夜回到一无所有,还倒欠别人的?不知怎地,他来到了天台上,并没有什么打算,但旁边有个人、忽然从让人窒息的高度一跃而下!
秦亮猛地从塌上坐了起来,伸手一摸,竟是满头大汗。
片刻后,一股夹杂着湿气的尘土味进入鼻腔,借着依稀的微光,秦亮看到了房间里落后而粗笨的木头家具。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而且即便是在前世,也没走到那一步,只是曾经看到了风险而已。他松了一口气,但仍觉心口咚咚直响。
秦亮以为自己已经治好了精神内耗,面对很重要的事、往往下决定也会很快。但没想到此时竟又勾起了尘封依旧的心魔。
“笃笃笃!”木门外传来的敲击声,王康的声音道:“将军,秦将军?”
秦亮开口道:“没事,忽然口渴了,想找水喝。”
王康的声音道:“仆去为将军取水。”
秦亮答道:“甚好。”
没一会,王康便一手拿灯台,一手拿着瓦罐走进来。他跪坐在旁边的草席上,把东西放在塌边的木案上,说道:“虽是凉水,昨夜烧开过,放凉了。”
秦亮垂足坐到塌边,“嗯”了一声,抱起瓦罐喝水。
两人一人垂足而坐、一人跪坐,呆了一会,秦亮开口问道:“我们认识了多少年?”
王康想了想道:“得有十几二十年了罢?仆追随将军离开平原郡,已有十年。”
秦亮点头道:“是阿,超过十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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