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几句话,一个笑,就让他失去所有抵抗,心甘情愿地臣服。
他明明是那么不羁的一个人,性子又冷又野,疏离、高傲,谁都不放在眼里。
连陈鹤迎都说他冷情,不好接近,防备心极重,像巡视草原的野狼首领,目光凶戾精锐,气场无声而强大。
可是,面对温鲤,陈鹤征好像变得不那么像陈鹤征了。
她笑一笑,他就投降。
一个对视,他的心就化了。
倨傲的野狼在小兔子面前低下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供她拥抱,也供她依靠。
“陈鹤征,”温鲤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软,慢慢地说,“我们打个商量,以后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一定都告诉你,别凶巴巴的。”
被她这样一哄,他什么脾气都没了,声音很低的:“嗯”
“即使是关心的话,用那么凶的语气说出来,我也会害怕啊。”温鲤笑得眼睛更弯,模样甜美极了。
陈鹤征。
陈鹤征。
那道声音柔柔的,在他耳边。
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腕,指尖一下一下地勾着他的掌心,或者,碰一碰他腕上的手绳。
想亲她。
控制不住的。
心都要烧起来了。
人也是。
思绪混沌不清,动作却先行一步。
陈鹤征单手揽住温鲤的腰,她瘦,腰身很窄,他舍不得用上力气,怕她觉得疼。
树木的枝叶在头顶摇晃,簌簌作响,漏下零碎的天光。
起风了,大雨将至,远处有上课铃声响起,小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寥寥无几。
陈鹤征忽然向前,迈近一步,温鲤不得不后退,脊背碰到树干,她被他困住。
向前,是他的心跳,寂冷深邃的黑色眼睛,瞳仁纯粹得毫无杂质,几乎将她吞没。
向后,是树木粗糙的触感。
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温鲤有些慌,心口处砰砰地跳,她不安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动手去推他,磕磕绊绊地说:“你别……”
话没说完,陈鹤征已经低了头,唇在靠近。
空气里似有星火,潮湿的炙热感如荒原野草,无限疯长。
她就在他眼前,在他能碰到的地方。
*
下一秒,陈鹤征从梦里醒过来。
他仰面躺着,视野里是白色的天花板。
房间里一片寂静,落地窗帘挡住了所有光线。
体温有点高,呼吸很重。
陈鹤征低骂一声,掀开被子去了浴室。
他才刚刚出院,皮肤上好像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陈鹤征用冷水快速冲了个澡,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干,就去厨房找酒喝。打开柜子才发现,里面是空的,存货早就让陈鹤迎派人清理掉了,只给他留了两大盒纯牛奶。
刚犯过胃病的人要静养,滴酒不能沾。
陈鹤征心火未消,随手捞过一件衣服套上,推开玻璃门去了阳台。
凌晨,不到四点,天边有微弱的晨光。
冷风吹过皮肤,那股燥热感总算降了一些。
陈鹤征不抽烟,手边又没有酒,只能去翻手机,看到郑嘉珣四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郑嘉珣;【那张宠物项圈的照片我发在朋友圈了,她早晚会看见。看见之后会脑补到什么程度,我就说不准了。】
郑嘉珣:【丑话说前头,舞蹈团里早就在传我是唐和高层养着的人,你的小姑娘要是想歪了,你可别怪我。】
郑嘉珣:【陈鹤征,你玩这种小手段有什么意义啊?想看她吃醋?然后呢?】
郑嘉珣:【能不能回下消息啊?你死了吗狗东西?】
郑嘉珣:【下次再想求姐帮忙,先下跪磕头!垃圾!】
陈鹤征草草将消息看完,没理会郑嘉珣骂他的那两句,将手机扔在了一旁的小桌上,面对着沧溟的天色,轻轻叹息。
楼层高,大半个城市的灯火都在他脚下,可陈鹤征却看不见那些,他的思维还在自动回放着梦里的那些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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