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剑抱着油布包裹着的女儿心兰,回到名剑庄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
管家福伯、奶妈福婶,这两夫妻还在守夜。庄里发生这么突然的变故,下人们也不会睡得安稳。
“三少爷,您回来啦,夫人她……”福伯担忧地想要询问一二。自从名剑庄开庄以来,新来的下人都称呼他和年程老爷夫人,称呼心兰小姐。只有从原来廖庄跟过来的几个老人,还称呼他三少爷。
廖一剑轻声打断他道:“此事无须再提,吩咐准备热水参汤,给小姐沐浴安置。”后一句是朝着福婶吩咐的。
两人应承着退下。
回程的路上,一开始心兰还哭得凄楚。偶尔还哭得抽搐打颤,喃喃自语,“娘为什么不要我”,“是不是兰儿不乖”,“兰儿以后会乖,娘快回来”……后来大概是哭累,睡着了,但还是会时不时抽抽一下。让廖一剑心中,一阵一阵地巨恸。
进到兰苑,廖一剑把自己穿戴的雨具脱在心兰的房间外。进了房又把包着的油布除去,把心兰放在她床上,又掀开被子给她盖上。
心兰脱离了他的怀抱和体温,就有点醒转。不安地挥着双手找他,拉到他左手一个食指,才不再动作。
“爹爹不要离开兰儿……”是梦中呓语。
廖一剑心如刀割,充满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过度自信,认为欧阳彦样样不如自己,没有多加防范。也不会让自己的珍宝,受这样的伤害。
或许也因为,和年程一次次的分歧争吵,关系越来越疏淡。才让他疏忽了,发生在她身边的事。
他本来一心追求武学巅峰,无心情爱。和年程是两家父母打小订下的婚约,成婚前他也曾把年程约出来,表达了这层意思。并告知她,如果她还是愿意成婚,他会给予她作为他妻子所有的尊重和体面。
年程当下脸色不好看,隔几日传话说要继续婚约。
所以,婚后她要求独立开庄,他同意了。福伯担忧地提醒他,夫人花钱如流水,他只说照夫人的要求办。生下心兰后,她说生孩子太痛,暗示他不想再生,他也无可无不可,没有再同房。
但心兰是不一样的。从她呱呱落地,被抱到他怀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的呼唤与柔软。她总是无私地爱和依赖着他。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问好不好,她的答案永远是好。只要他问对不对,她的回答也永远是对。
他享受他们之间的相处时光,时刻牵挂着她。外出办事前后,总是想要和她多呆一会儿。他也早就认定了心兰会是他唯一的孩子,作为他廖一剑的孩子,她只需要过得快乐无忧。
他以为他的家庭生活会这样持续下去。和他的父母一样,和妻子相敬如宾。一起抚养可爱的女儿,让她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热水参汤是一直备着的,很快福婶就带着两个小丫鬟,抬着热水,提着食盒,敲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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