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系列事情,让安瓷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梦寐。
大概是被van的话镇住,安仁接下来虽然还是在大发雷霆,但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他顾及着自己的颜面,还是坚持让安瓷跟着他一块去克利夫兰的公司住。安瓷用自己周一得回学校为借口,拒绝了他的提议,随即头也不回地拎着自己的箱子,往楼下停着的车子走去了。
尽管车子没有发动,但残留的暖气还是让内部暖融融的,皮革的味道簇拥着她,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安瓷抬起头,隔着车窗,望向不远处建筑里一闪一闪的灯火,脑子还是不停回放着刚刚安仁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默不作声地将头靠在旁边的玻璃上,记忆和呓语在脑海中交错上演,让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闷堵,像是有一大团被水打湿的棉花堵在了她的心口上。
van拉开驾驶座的门,侧身坐了进来:“系安全带。”
安瓷连忙照做。她一边系安全带,van一边发动了汽车,银白的车身缓缓滑入夜色中的公路,头顶的阴云又开始堆积,将不久前还露了头的月亮遮挡住,隐约预兆着又一场来去匆匆的夏季暴雨。
van没有听车载音乐的习惯,车内一片静默,只听得到引擎的轰鸣,以及轮胎与柏油路摩擦的轻响。他打开了雨刮器,好让残留在玻璃上的雨水被掠走,方便看清前路,两道乳白色的近光灯映着路面,车载香薰圆圆的盖子被光亮拓在窗上,一圈一圈稳定而快速地旋转着,像一只坏掉的钟表。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安瓷张开嘴,低声说道。
“嗯?”
“你今天晚上是来帮我的,结果我害得你被我爸骂了……”她小声说,“今天晚上,我们家的房子被毁了,他没办法接受这个,所以情绪特别激动。我替他道歉。等工作日的时候,我去保险公司那边问问赔偿,可能他会好受一点。”
van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无所谓。”
“还有,”安瓷深吸了一口气,“你别真的去警察局告他。这些不算什么,他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不代表是正确的。”van目不斜视,“你在害怕什么?”
安瓷张了张嘴。
“大概是,如果他真的被抓了,就没有地方要我了?”
“我以为你在和Ande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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