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王爷,霜儿她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罢了,没什么坏心思,您别太介意啊。我代她替您赔礼道歉了。霜儿,快说你知道错了。”她用手肘碰了碰卫霜。
“知道错了。别太介意。”
傅允把孙氏的话慢悠悠重复一遍,轻嗤。卫霜竟看的痴了,就算是冷笑,他也笑的那般好看。
“孤是可以不介意,卫莺妹妹就不一定了。与其跟孤赔罪,不如自扇巴掌,求得她的原谅。如此,孤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自扇巴掌!?”
卫霜目瞪口呆,也没了欣赏傅允俊容的心思,脱口而出质疑道。这怎么可以,她还没出阁,大庭广众之下,她怎么丢得起这人!
“怎么,不想啊?不想的话,孤亲自动手也不是不可以。”
傅允垂下目光,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笑了起来,有种让人骨头发冷的瘆人。他的手骨节分明,青筋隐现,用来打人的话,应该会很疼吧。
卫霜这才明白过来,傅允没有跟她开玩笑,周围看笑话的目光转嫁到了她身上,她顿感如坐针毡,脸颊滚烫。现下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傅允打,要么自己动手。她惶然地看着孙氏,企盼此事还能有一丝转机。
孙氏咬咬牙,朝着一旁坐着的卫莺没好气的道,“死丫头,你好歹说句话啊?你大姐受罚也是你害的,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么!”
卫莺神色漠然,仍一语不发。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唇瓣也毫无血色。像没听到似的。
若是从前,她没准受到伤害还会帮着求情,现如今不会了,有些人的心是永远捂不热的,只会换来一次次更无底线的伤害。
卫霜这下彻底没辙了,感觉到傅允森寒的目光,只得一下一下开始掌捆起自己。很快,她脸上就出现了几道清晰泛红的掌印。
足足打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傅允才示意她可以停下。此时她的脸已经肿成蠢笨的猪头样,邻桌看热闹的男子捂着嘴偷笑。卫霜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后纪晓芙坐在主位,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等卫莺抬起头来,心里是由衷的惊叹。她久居深宫,皇上身边什么样貌美的人儿没有,像卫莺这样的,还真算得上数一数二。如斯美人,也难怪昊儿和傅允都上了心。
只是这美人,明显对傅允无意,他为她做了这些,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似乎想到些什么,纪晓芙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用袖口藏住眸中冷色。若有朝一日,能有用的上卫莺的地方,她倒算是个不错的棋子。
“滚!”
傅允冷声斥道,旋即收敛神色,不欲与这母女俩再说什么。
孙氏赶紧拉了卫霜走,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没成想这么快就被打回原形。这卫莺也真是的,越来越古怪了,连帮忙说句话都不肯,小贱蹄子的翅膀长硬了!
第23章 上心
傅允说完,在卫莺身旁坐下,于众目睽睽之中,自顾自夹起一块白水虾,慢条斯理地清理干净外壳,蘸了点醋水,竟是放在了卫莺碗里。
一个还不够,剥了足足有十多个。
同桌的人看得两眼发愣。
这还是头一回见摄政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
傅允时年二十有六,年轻有为,朝堂上翻云覆雨,玩弄权术。三品以上的官员半数都是其心腹,少数看不惯的,也不敢明目张胆站出来。即便是在宣政殿闭着眼指鹿为马,那些个庸人也不敢吭声。又生的唇红齿白,阴柔昳丽,上京几乎无人能出其右,稍有身世的小姐早就芳心暗许,巴巴地想嫁与他,就是做小也愿意。
最疯狂的要数凌烟公主,曾于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惊世骇俗的强吻之举。可非但没碰到傅允分毫,还被他一个掌风扇到了湖里。此事后来被圣上得知,受罚的竟是凌烟公主,可见其对傅允的喜爱程度。
这么些飞蛾扑火的女子,其中不乏姿容姣好的,傅允却连多看一眼都吝惜。以至有好事者传,摄政王爷实有断袖之癖,对女子不感兴趣。
不想今日竟得见这一幕。
若今日之事被那痴心傅允的凌烟公主知道了,不定要闹出什么名堂。
更让众人难料的是,卫莺压根不领情,好像瞧不见碗里晶莹剔透的虾肉,一动不动地呆坐着,没有丝毫反应。目光发直地看着前方,眨也不眨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允顺着她目光看去,对准了大殿中央一根鎏金红色柱子。
心微微往下一沉,面上却仍含着笑意,把虾肉夹到她唇边,柔声道,“我亲手剥的,好歹吃一个。嗯?”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众人瞠目结舌。
卫莺神思收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并不张口。恰好脚边来了只猫儿,轻轻地拱着她。卫莺蹲下身,把碗里剩下的虾肉擀到了地上。
猫儿感激地叫了两声,一点点舔着吃了。
傅允并不生气,反倒安心了些。
她眼里又有了生气,哪怕是对他的厌恶,也比一潭死水要好。
宴席进行到一半,元昊一桌接一桌的敬酒,一杯一杯,眼也不眨的下肚,像是在喝白水。人说酒是个好东西,醉了能解千愁。他很少贪杯,今日难得的想一醉方休。
满朝文武的大臣都来了,有多少是来看他笑话的,他不知。
身为太子,却随意被臣子拿捏,不能娶自己心上的女子。烈酒入喉,苦涩的他想发笑。
走至卫莺和傅允那桌,众人都在等他发话。谁知他竟一语不发,只是痴痴地凝着卫莺。
向来清俊的脸,今日竟有一层酡红,细长的桃花眼里,藏着一些让人读不懂的复杂。既有不可得的不甘心,又有对自己的讥讽。
良久,他自嘲似的笑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些酒水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流下来,直浸到大红喜服的里衣里去。
“莺莺妹妹,可有话想说与我听?”
元昊眼神迷离,唇瓣氤湿,不依不挠地看着卫莺。
卫莺两手绞着,微垂着目光,不敢正视他,没想他竟叫了自己的名字,不知是何意。只得抬起头来,装出一副真心为他感到开心的模样,强作笑意道,“太子殿下,卫莺衷心祝您与二姐姐能永结鸾铸,共萌鸳蝶。1”心仿似在滴血,偏偏看上去若无其事。
“……哈哈哈,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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