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次跟陈姑娘见面,他都在找她买吃的。
有什么办法?
自从府城的河粉店开了之后,他自己成为了河粉店的常客,偶然一次带来一份炒牛河回去,母亲跟妹妹们就喜欢上了,之后常常让他出门就带河粉店里头的吃食,今儿汤粉,明儿河粉,再来就是烧味区的几种吃食,都惦记上了。
原本是不管西店东店,但凡是陈家河粉店的都行,等听得他说了学弟沈帆说这河粉店是自家表姐开的,得知西店才是正统后,就抛弃了东店,非得要他到西店买的,才算是正宗货。
对于这么蛮不讲理的母亲跟妹妹们,江禹无可奈何,也就这么成为了陈家河粉店西店的熟客。
最近店里头开卖一款瑶柱酱凉拌粉,新口味,他吃着喜欢,也带了给家里头的女眷吃。
吃完不仅满心欢喜,还念叨着那酱料好,要江禹问店里头买酱料。
是以才出现了江禹找陈念莞买瑶柱酱的事儿,陈念莞大方地送了两罐子,拿到府上去,他都没吃两口,就被母亲跟妹妹们瓜分了。
原本他只尝了正常口味的,没想到陈姑娘送的瑶柱酱里头还有放了辣子的,辣的那一罐恰好被母亲拿到手,当晚就拌着送饭,原本苦夏的人?????也不苦夏了,胃口大开,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热汗满身。
父亲见着每年入夏就吃不上几口饭的母亲居然破天荒吃了两碗大米饭——自然是小碗的,还以为儿子拿回了什么仙丹灵药,见着那罐瑶柱酱,也拿过来试试。
结果——
结果自然是欢喜的。
原本不嗜辣的父亲也吃得津津有味,讲究养生,食不过饱的人连干三碗大米粉——自然是大碗的。
见父亲母亲食欲大开,心情畅快,江禹也偷偷满意了。
不过,这种满意到夜里头就变成了懊悔不迭。
平儿不怎么吃辣的两夫妇,饮食讲究的江大人江夫人,睡着睡着,那辣子跟肠胃来电起反应,闹肚子了。
争着抢着上了一轮溷室后,想来想去是那瑶柱酱的问题。
莫非是朝堂上的政敌收买了陈家河粉店的人,借助儿子之手,下毒想除掉江家的人?
江大人勃然大怒,等叫来大夫,诊察过后,方知道摆了乌龙。
那,这罪魁祸首的辣味瑶柱酱,要马上丢了吧?
奄奄一息的江夫人听闻要扔这儿子送回来的酱料,忽然有力气了,抢下酱料,死活不依。
听说这酱料在陈家河粉店才刚刚上架售卖,份量不多,限量也找不着地儿买。
好不容易找着能开胃下饭的拌酱,那么好吃又稀罕,怎么能丢?
他们肠胃不适不是瑶柱酱的错,是他们自个儿的错,谁让自己的肠胃那般脆弱呢?
江大人闭了闭眼,无力地挥了挥手,叹息,罢了罢了。
实在是,那瑶柱酱好吃,既辣,又鲜,尝过后太让人念念不忘,他也不舍得放弃这点子口腹之好!
至于说肠胃不适,那,那是他们平时缺少经验,多吃吃,锻炼锻炼,就能习惯了!
江禹第二日听说了这事,哭笑不得。
这事能习惯的吗?
这事还真能习惯的!
接连几日,江大人江夫人每逢用膳,都用那瑶柱酱拌饭,浅尝即止,而后望梅止渴,看着下饭,当真胃不疼了,腹不泻了,最后敞开肚皮吃,苦夏的坏毛病治好了,那瑶柱酱也吃完了。
再然后,就,催着儿子到陈家河粉店买瑶柱酱来了。
当然,这些家宅里发生的事儿,江禹是不会跟陈念莞提的。
昨日他将陈念莞做的龟苓膏拿回了家,江夫人原本是等着他拿瑶柱酱回来的,结果等来的是龟苓膏。
说是龟苓膏,江夫人自然是不信的。
能做出河粉的人,能做出烧味的人,能做出瑶柱酱的人,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陈姑娘,确实在厨艺上极有天赋,可到底,说出来,不过是民间的奇人奇事一件。
可龟苓膏?那可是贡品,不说制法极为隐秘,还稀少。
她也是进宫,到自家姑子那头才能尝一尝,如今儿子提着一食盒回来,说是那陈姑娘做的龟苓膏,口感比专供宫里的珍品还好,谁信?
江夫人尝了一口,呆了半晌,然后信了!
“儿啊,这陈姑娘谁啊?真是龟苓膏,她把龟苓膏做出来了!太大本事了。”江夫人嚷嚷开来,“快把这陈姑娘请到咱府上来做厨子,咱出重金。”
那分食着吃龟苓膏的妹妹们,边吃边频频点头。
“阿娘说得没错!”
请了一个陈姑娘,那河粉,烧味,瑶柱酱,还有这龟苓膏,不是应有尽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吗?
“阿娘,人家好端端开着店呢,干嘛要给咱家做厨子?”江禹无奈道。
人家还在建冰窖,开冰铺呢!
要真开得起来,那冰铺一个月的进项就恐怕能有大几千的银子,自家再怎么重金,也不可能一月大几千两银子单请个厨子,陈姑娘又怎会愿意干呢?
江夫人瞪了儿子一眼,“我不管,禹儿你得赶紧地给咱买那个瑶柱酱去!还有着龟苓膏,你赶紧地,问问,这么一食盒,多少银子?阿娘缺吃了,你就得给娘寻过来。”
家有这般慈母,江禹也很无奈。
于是,今儿见着陈姑娘,江禹便不得不又提跟陈念莞提买瑶柱酱跟龟苓膏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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