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不对啊!”崔四爷一怔,而后马上气了,“我买五千块冰,是让你三天内一次送五千块冰过来,你居然是这么送的?不行不行。”
“哎,可字据上没这么写啊!”陈念莞依然在笑,抽出字据扬了扬,“三天内,送五千块冰,没不让我凉冰铺分三日送啊!”
“你你你……”崔四爷看着那字据,伸手指着陈念莞,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意了。
当时急着让陈东家接下这桩买卖,见她主动立字据还暗喜她入套了,没多想,就同意签契了。
这小狐狸!
崔四爷咬牙切齿。
一连三日,崔府的管事都负责接收陈念莞送来的冰块。
最后一马车冰块签收后,崔四爷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想他崔四爷纵横商海,整日打鹰,今儿个却被鹰啄瞎了眼。
“崔四爷,多谢盛惠,日后要有用冰之处,还请多多来咱凉冰铺多多帮衬。”陈念莞轻飘飘扔下这么一句话,潇洒地一个转身走了。
崔四爷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摔了。
她她她,她是说,卖了五千块冰给他,那凉冰铺里头还有冰卖?
她哪来那么多冰?
江府,谁有能耐给她弄那么多冰?怎么弄到手的?
*
府城这几日,除了科考出来之前,对于最终结果的纷纷揣测,就是关于玉矶巷崔府在凉冰铺一口气买了五千块冰的八卦,以及江府派了三辆马车到凉冰铺送冰给崔府的流言。
“谁?崔四爷买的?”
“我们亲眼见着了,整整三日,每一回都五六辆车,装着满满的冰块,都给送进玉矶巷里头了。”
“真是崔府买了五千块冰啊?”
“崔家不是有自己的如意冰铺嘛?干嘛还去凉冰铺买这么多冰?囤起来干嘛啊?”
“你不知道,凉冰铺的冰块二两银子一块,如意冰铺的冰块三两银子一块。”
……
!!!
众人沉默了,而后恍然。
凉冰铺那么小的铺子,卖这么一大笔冰块给崔府,怕是没啥存冰了。
那崔府就是如意冰铺的主子,他们跟凉冰铺买完了二两银子一块的冰,囤起来,可不就等着卖三两一块吗?
那三两一块的冰是想卖给谁?
需冰人家醒悟过来,争先恐后地涌去凉冰铺。
快快快,快去凉冰铺抢冰。
现在不抢,更待何时?
难道还要等凉冰铺没冰卖了,去高价买如意冰铺三两一块的冰吗?
崔四爷那个奸商!
谁要给他送银子?
他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于是,这日,凉冰铺里头来买冰的主顾,挤得满满的,差点没把凉冰铺给挤破了。
还是陈念莞出来,当面告诉大伙儿,没事,没事,凉冰铺以后照常做生意,依然是二两银子一块冰,大伙儿不用慌。
要实在不放心,先下单交定金,咱以后慢慢给你们亲自送到府上去。
那来买冰的人这才渐渐消停了。
这一役,陈念莞不仅堪破了崔四爷的奸计,还打了个漂亮仗。
府城里头凉冰铺的名声一下就响亮起来了,用冰人家无人不知晓凉冰铺卖二两一块冰,于是,原本还在如意冰铺里买冰的主顾,大胆的,就直接转向凉冰铺买冰了,忌惮宣平侯府势力的,暗戳戳的,在如意冰铺买一部分冰,在凉冰铺买一部分冰,平衡一下差价。
毕竟,谁家的银子也没有多到视若粪土的地步哇!
崔四爷察觉了,气得浑身发抖。
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啊!
好你个陈念莞,好你个江家!
“爷,咱铺子里的冰价……”管事惴惴不安。
原本冰窖里头的冰就比往年卖得少,存下的冰还很多,如今又从凉冰铺买了五千块冰,那崔府的冰窖放不下,都是趁夜又偷偷运到如意冰铺的冰窖里去的。
所以冰铺的冰就更多了。
现在凉冰铺依然在卖冰,还是二两银子一块,要是如意冰铺还不降价,那么多冰怕是要砸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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