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入学考核进入国子监的举人被称为“举监”,这只是监生的其中一部分,国子监内还有例年的选贡生,凭恩荫入学的荫监,靠捐钱物入学的捐生,以及诸如侯爵勋贵子弟等等,而国子监就读的监生名额有限,自不是成绩好,就能笃定进入国子监的。
林夫人语气里自然是含着对张二郎是否能进入国子监的疑虑跟不信。
陈念莞亦是理解。
张二郎并未惊才绝学,比之陈念蹇以及江禹,自然是不及的,虽然出人意料一路考中,到如今也未算是脱颖而出,但也仅居二甲末尾,若说他当真运气爆棚,又过了乡试,那也未必下一步就能中进士。
因会试,是与天下众多五湖四海的出类拔萃者相竞,而张二郎,怎么看也缺少实力。
林夫人所以才会不信,张二郎能进入国子监进学。
自家未来夫君被人小看,陈念莞心里头不爽,但也承认事实,于是问,“那,林夫人,指教指教?”
林夫人又抿嘴微微笑了笑。
“我林家大老爷在朝中为官,如今幸为翰林院侍读学士,若陈东家需要,我可跟大老爷提一句,给张公子一封举荐信,也不是不可以。”
陈念莞一怔,而后思索开来。
不是不说不信任张二郎的实力,他既信誓旦旦能考中举人,她亦是期待他能成功的。
但,举人之后,去京城呐。
如今他幸而有范山长看好,能在青云书院读书,可到了皇都,他们可以算是真正的人生路不熟,想考进国子监怕是要比占尽天时地利的京城人士困难许多。
但若有林大老爷这位翰林院京官的举荐信,自然更好。
不是说林家先祖里就有翰林院大学士么?这得了举荐信,或许旁人也会给几分薄面。
多条路多条选择,也不差!
所以陈念莞当即问:“想必林夫人是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嗯,对陈东家来说,不过是件小事。”林夫人笑盈盈道,“我也是为了聆哥儿,你厨艺这般好,聆哥儿也喜欢你做的吃食,所以我想请陈东家继续负责聆哥儿的膳食。”
“你是要我做你们林家的厨子?”
“怎么会是厨子呢?”林夫人瞥了一眼陈念莞,见她脸上不喜不怒,才道,“只是希望,你将方才聆哥儿喜吃的膳食,留个方子给我府上的厨子,另外,要聆哥儿厌烦了,陈东家再来给聆哥儿做新吃食,便行了。”
“可有时限?”
“总不会一直劳烦陈东家的,只要这个夏季过去就行了,届时,张公子也下场科举了不是?”林夫人问,“如何?”
“好。”陈念莞点头。
也不过是开发多几样新鲜吃食的事,就能换来一封举荐信,对她来说,划算得很。
于是,就此定下了每隔四日,陈念莞便会来林府一趟,专门给林小郎做吃食的行程。
林家的管事亦将那商铺的地契跟房契拿了出来,交与了陈念莞。
陈念莞离开林府的时候,喜滋滋的。
这一趟,来得值了!
不仅买到了河粉店的商铺,还能顺便给张二郎弄一封翰林院大佬的举荐信。
要张二郎知道自己这么为他,不知道会不会感动涕零呢?
*
八月,金桂飘香。
月初就已经有不少学子的身影陆续出现,比前几个月的学子潮来得更早,也来得更多。
这些,都是苦候了至少三年的读书人。
都有着秀才功名,有年少轻狂的,中年稳重的,以及白发苍苍的。
不约而同赶来府城,都是为了初八那一日开考的乡试。
府城的气氛也不同于之前几场考试,倏然紧张又严肃起来,便是不下场科考的府城百姓,也感受到了这股子压力。
当然,陈念莞除外。
念云糖水铺名声大噪之后,如今也慢慢传到了来府城参加乡试的郎君里头。
有不少家境阔绰的少年郎或公子哥,也特意来糖水铺品味一番。
看一眼络绎不绝的食客,陈念莞满意地笑了笑,而后将主场交给了各位训练有素彬彬有礼的跑堂们,回到柜台后面,飞快地盘算糖水铺七月份的进项。
算着算着便忍不住偷偷窃笑起来。
开店的六月份,盈利不足三百两,那时候是因为糖水铺名声不显,而七月份,自己与崔四爷商战一场,她这位?????陈东家就既显山又露水地将凉冰铺跟糖水铺的存在感刷了好大一波。
又随着前一批到店里头来光顾吃龟苓膏的夫人娘子们颇有见效,口碑渐渐宣扬开来,那食客越来越多,作为本店龙头产品的龟苓膏也不负众望,成功为本店盈利的当担,这个月光是龟苓膏的销售都突破了五百两,没亏了段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在后院天天看火熬膏——当然,他也没少吃就是了。
除了本店的第二担当双皮奶,椰子系列也成为了本店的支柱型产品,风靡全城,这部分的收益也高达四百两。
再加上下降一位的第四担当甜碗子以及各类糖水跟饮子,还有限售产品的收益,糖水铺七月份的销售影业额超过了一千两,不过除去各项成本跟商税,净盈利九百四十两。
这个数字,让陈念莞很满意。
跟河粉店开业初初盈利丰盛,随后月月递减,最后维持在一个变化的进项来看,糖水铺是后来居上啊!
呵,上个月才分成仅仅五十两的柳云,这个月能够分得差不多有二百两,要那丫头知道了,怕是要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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