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东家是从出摊开始做起的,施存祈也想让儿子从低做起,摸熟陈东家经营模式,等两三个月后,再调到酒楼里做活计,等熟悉全盘营生后,才让他接管重要职位。
陈念莞明白施存祈身为父亲的用心良苦,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出摊,那自然不止是虹影巷可以摆河粉摊子的,那码头处也可以摆一个摊子,多一个摊子可以多训练两个人手。
于是施存祈去物色学徒人选,而陈念莞则去找何木匠再打造一辆出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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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木匠跟两个徒弟在酒楼竣工后,就一直住在香桂街,谭木匠那头有活干的时候,还经常到谭家接一些散活儿,到陈家酒楼的名声宣扬开来,见着酒楼里别具一格的装潢跟灵便的推车,陆陆续续地就有人问起了做这木工的师傅。
而无?????论陈念莞还是施存祈,亦或是酒楼里的其他人,都会给他们热情推荐何木匠跟谭木匠,如此,有木工活儿要干的京城人家自然也慢慢找上门来了。
不仅仅是何木匠跟谭木匠,便是建造起状元楼的泥瓦匠等其他工匠小队,也凭借着陈家酒楼的鹊起,借势宣传自家的手艺,也或多或少地接到了不少活。
陈念莞去找何木匠,还得等何木匠从谭家回来再说。
等何木匠回来听说了陈念莞要打造出摊车,欣然接了下来,而后笑盈盈地跟陈念莞道,他打算与两个徒弟打算搬到谭木匠那头去了。
“为什么?这里住得不舒服?”
何木匠连连摆手说不是,其实是,他与谭木匠相当合得来,所以两人打算合资开一家木匠行。
“木匠行?像巧木行那种大铺子?”
何木匠笑眯眯地点点头。
如今何木匠跟谭木匠的名声都京城里头算是小有名气了,在陈家酒楼见识过他们手工技术的人家找上门的也越来越多,两位老木匠凑在一起想了想,干脆就打算合伙开个木匠行来做。
“那巧木行一开始也就是个小作坊嘛,后来才慢慢做大的,我跟老谭合伙,也能取长补短接更多的活计。”
所以两人一合计,就让何木匠三师徒搬过去,方便彼此互相照顾,也好随时上工。
“既然何叔你早有打算,那我自然是大力支持你了。”
陈念莞很爽快地祝何木匠跟谭木匠合作愉快。
何木匠承了陈念莞的好意,没过两日就带着两个徒弟搬出了香桂街,临走还让陈念莞若有木工方面的活计,尽管到谭木匠那头去找他做活,一准给她最实惠的价钱,陈念莞自然是笑着应下了。
何木匠走后没多久,施存祈物色的四个厨子外加施言亮就住了进来。
这做河粉的后备厨子指导工作,自然就交给了柳风:虽然柳风不承认,但身为合伙人,如今儿工作最轻便的也就是他了,况且他也是出过摊的老师傅了,进京后为了给明海师傅做吃食,也跟着陈念莞学着下厨做了不少美食,自然是胜任指导工作的。
柳风嘴巴上嚷嚷着自己很忙——首先他还是时不时会到酒楼里头帮忙招呼人的,其次他还会时不时跑大佛寺,再次,他得到京郊外的农庄看看情况,当然,最后一点他是不敢透露给众人知晓的。
但陈念莞指派这份工作给他后,不需要他到酒楼帮忙招呼客人了,而且如今明海师傅也不忙了,隔三岔四就跑到酒楼来打牙祭,也不用他跑大佛寺太频繁,在众人眼中,他可不就是很闲吗?
柳风有口难言,自然只能应承下来了。
施存祈给送过来的学徒,其实都有厨子功底的,四个学徒里,一个是施存祈家里头的帮厨,一个是方氏家里头厨子的女助手,一个是施言亮认识的厨子,另外一个才是从牙行里头物色来的学徒,据说也做得一手好菜。
这四个学徒都是陈念莞通过观察后,跟陈家酒楼签订了十年用工契约的厨子预备役。
虽然出摊不比在酒楼里头的厨子高薪,但每个月的工钱亦很可观,就像如今抚宁县的两个卖河粉的摊位,也一直没有取消。
穷人家能找到赚钱银的门路不容易,既然出摊卖河粉的盈利比干苦力的粗活赚得多,那摊子一直开着,是自家稳定的一项来源之余,也提供了四个就业职位。
而如今陈念莞的意思,是这两个摊位的统筹工作,都由施言亮来管理。
施存祈不是想培养儿子做掌柜的么?
施言亮也读过这么多年书,想来做账跟筹算方面是难不倒他的,缺的是实践经验,那就先从管理好两个摊位的钱银开始做起吧!
四位厨子每日出摊回来后,再负责给香桂街的众人下厨,同时陈念莞会再慢慢教授其他菜品——等通过长期考验后,才能按时带他们到酒楼学习,毕竟酒楼后厨重地,信不过的人不能随便放人进去。
施言亮跟施存祈长得很像,就似年轻版本的施大掌柜,因为才结束读书生涯,身上还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他搬到香桂街的第一件事,是跟状元郎张玉郎套近乎,崇拜得很,等知道这里头还住了另外一个进士曾四后,就愈发高兴起来了。
平时跟着柳风学下厨之余,不是拉着张玉郎请教,就是去请教曾四,虔诚得很。
同样虔诚的还有沧莫南。
他当初跟沧老爷也就想着,张玉郎跟曾四即便能考中,也不过就是个小官罢了,没想到张玉郎就考中了状元,这等于他一下子就结识了翰林院的修撰,谁都知道,这修撰可是前途好得很的,因此沧家来往香桂街走得更勤快了,就差没拉着张二郎叫哥,对着陈念莞叫嫂子了。
而香桂街因着有这位状元郎的存在,地段身价也倏地一下变高了。
不少听闻过院子里传出过读书声的人家,如今知晓这屋子里头出了两位进士,其中一位还是状元郎,都想送自家二郎到这地儿开蒙,沾沾状元郎的喜气。
教书育人这等事,张玉郎自然是做不来的,但,柳青有空啊!
柳青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公。
再说,如今屋里头先前的学生:厨子们,两大猛兽们等等,都走了,柳青平时就教教柳风,柳云也就打烊后才过来请教,所以寂寞得很。
如今听说有人家想送儿郎进来学习,柳青跟陈念莞张玉郎一合计,那就办个小小的书塾吧!
京城里头的许多人家里头的儿郎,七岁以前不是自家请夫子,就是上族学,七岁的时候才会去知名书院,通过考校后入学,以柳青的能力,给五六岁的孩童们开蒙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亲历会试听榜,见过状元郎游街,柳青心中激荡,科考的决心也愈发坚定。
他定是要参加下一届春闱的,便是拿不到状元,也要跟曾四一般考个进士,而这三年里,打算就住在京城,京城里头读书氛围好,书铺里头能寻到的书多,读书人也多,张玉郎与曾四平时与读书人参加应酬诗会,他亦因此结识了不少同道之人。
他一边教书温故知新,一边精进自己的课业也不是不可以,还能赚一点钱银呢!
再说,身边还有个状元郎可以随时请教切磋,再没有比这个读书环境更好的地儿了。
知晓柳青的打算后,陈念莞跟张玉郎自然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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