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演的太蠢了?泽安担心。
本想示弱装懞懂,让人觉得自己不具威胁,彻底摆脱卧底嫌疑,没想到演技太逼真竟换来反效果。
按照计画应是扮演新人,入境随俗,无声无息融入群体并找机会触碰阴影边缘,加减沾点情报。
遗憾十四天过去,这两週泽安像在玩单机游戏,照时在十号星里间晃,独自一人。
高阶星真的很间,分配到地灭星的狱警只有两种,超级菜鸡或资深老鸟。
菜鸡巡逻就是照表抄课,中规中矩,没什么在间聊,就算抬槓也不可能吐出机密。
资深老鸟巡逻呢?
错,资深老鸟根本不巡逻,他们直接缺席,要嘛窝冷气房打牌,扯一点就去狱城星的市集当大爷给囚犯们伺候,剩馀全被上头叫去「捉老鼠」。
这阵子一堆老鸟被调到一至九号星捉内鬼,巡逻什么的全让机器人去干,这也使泽安周遭缺少情报源。
说巡逻是好听,讲难听是散步,泽安每天的工作就是散步打卡,遇到的同事九成是菜鸟,剩下过眼的全是机器人。
倘若泽安是职场新人,这种礼遇可谓抽到上上籤,翘脚躺领薪水,不亦乐乎。
但他不是啊!他需要情报,需要可以稍微接触坏人的机会,但这些机会全被罗铭隔绝了,真心谢谢罗铭前辈也真心不想谢谢。泽安哭笑不得。
另一困扰是,不知何时开始,泽安的胸部偶尔会发痒,时而胸痒,时而背痒,发痒的部位都集中在身体上半部。
洗澡时,泽安卸下弹性绷带,他确定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也没起红疹,要说跳蚤咬也该发红点,偏偏就是什么症状都没有,这让泽安只能将搔痒一事归类为束胸的心理作用。
七月十六号,本以为任务会就这么毫无进展直到撤离,殊不知下午就见罗铭抱着牛皮纸袋进办公室。
办公室就罗铭和泽安两人,其他同事都打麻将聚赌去了。
罗铭盖上房门,他随性拉了张旋转椅到后辈身边,随后从牛皮纸袋中掏出一瓶美酒:「赌博太嚣张了,我们还是低调些。」
泽安盯着那瓶酒,其瓶身包覆黄橘两色交叉编织的条纹包装,看就知道是囚犯走私入狱的赃物。
除了包装突兀的酒瓶,位于罗铭制服上的赤渍同样吸住泽安的目光,想必是囚犯的血跡。
「按照规矩,我们不能收囚犯的礼物,狱警不能接受贿赂,所以我只能跟你说,这是我路上捡到的。」罗铭难得微笑:「这么说你信?」
「我信。」泽安予以微笑,他鲜少看前辈幽默。
「这就对了,这叫社会化。」罗铭从抽屉拿出两只玻璃杯,他伸手示意,要泽安从小冰箱里「借用」其他同事的冰块和瓶装水:「喝酒吗?」
「喝。」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回绝,为了情报,泽安继续扮演他的乖学弟。
「很好,这就叫应酬。」见后辈奉命去小冰箱行窃,罗铭很高兴后辈懂的变通:「半个月了,还习惯吗?」
「还行。」泽安坐回罗铭身侧,东西备齐后,罗铭便为两只玻璃杯添酒。
这个动作令泽安踏实不少,既然是两人都要喝,就不会有单方被下药的问题。
看来罗铭是单纯想找他打屁,没有别的意图。
「还行是吗?」罗铭拿起酒杯,他晃了晃玻璃杯,令洁净的冰块于金黄色麦液中摇曳:「想好下份工作要干什么了?」
「??欸?」泽安歪头,才刚拿起酒杯的他整个愣住。
「我就直说了,你不适合这里。」罗铭举杯轻碰泽安的杯子:「你就像杯里的冰块,时间久了就会融化,最终和这里的人烂在一团。」
大染缸的意思,懂了。泽安沉默。
两人举杯对饮后,罗铭又指着自己制服上的血跡问:「你认为这是什么?」
「前辈不说,我就不会问。」半个月了,泽安几乎摸清这位老前辈的调性。
「如果现在逼你说呢?硬要你给个看法?」
「那绝对不是番茄酱。」
罗铭又笑了:「呵呵,敢不敢再直接点一点?」
「是血跡。」
「谁的血跡?」
「囚犯的血跡。」
「为什么认为是囚犯的血跡?」
「因为??」泽安刻意犹豫了下:「最近很常听到拷问房传来哀号。」
「你认为我们在向囚犯拷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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