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玄快速往返三座山峰颇费灵力,回到松雾峰感觉身体沉重,心脏起搏急剧加速,熟悉的心悸缺氧感再度来袭,也感觉到了风雪扑面的冰冷刺痛。
金手指真不能随便用啊!
叶澜玄在山坡上缓了一阵,捂着胸口步行上山顶。
远远看到殿门大敞,心道不妙,萧鼎之不会真跑了吧?
叶澜玄加快步伐进入大殿,里面空无一人,火堆已熄灭冒着缕缕青烟,那尊鬼帝的神像不知为何塌了一半。
叶澜玄来不及细想神像毁坏的事,大步出殿看雪地里有没有脚印,去向何方。
然而雪地洁白平滑,除了自己的足印没有其他痕迹。
叶澜玄心痛加剧,难受地站在大殿的石阶上看着漫天飞雪怅然若失。
少倾,头顶传来一道轻慢悦耳的声音:“你为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叶澜玄猛地抬头,看到萧鼎之坐在大殿的飞檐上,状甚悠闲地看着自己。
叶澜玄无名火起,将手中包袱朝萧鼎之砸去:“看来你的身子已经好了!”
萧鼎之轻飘飘地接住包袱,举起看了看。
“下来!”叶澜玄冷脸沉声道,“神殿是你能乱坐的?”
萧鼎之俯视叶澜玄,垂落肩头的发丝带着潮湿的微润。
他本想说:本尊连神都不放在眼里,神殿想坐便坐。
但重生的事不能让他知晓,便忍了这一嘴。
叶澜玄气得发抖,原本浅淡的唇色变得更浅,看起来楚楚可怜又让人想狠狠欺负,那些沉迷他美色的修士凌虐他一定很爽。
萧鼎之将包袱扔下来,转身消失。
他本可以直接跳下来,但戏不能这样演。
叶澜玄捡起包袱,拍掉上面的雪砂,突然不想收萧鼎之为徒了。
他年少轻狂,恣意妄为,就差把“反派”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将来若有所成,来个恩将仇报,得不偿失。
叶澜玄心中刚升起赶走他的想法,萧鼎之就从大殿左侧的甬道走出来,破烂的布衣掩不住倾世风华,及腰墨发随风摇曳,眼尾朱砂赤殷生辉。
颜值太顶,还是把这个“妖孽”收了造福修仙界吧。叶澜玄微叹一气,转身走入殿中。
殿内亮起微弱烛火,五方鬼帝的头颅静静的躺在冒烟的火堆旁,目眦欲裂的双瞳狰狞地瞪着“罪魁祸首”。
叶澜玄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神像怎么塌了?”
萧鼎之没问叶澜玄去了哪里,用手中的树枝将墨发束起,道:“天光破晓地动山摇,我害怕,便到屋顶避难。”
叶澜玄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你怕不是把我当傻子,瞎子。你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没人教过你地震不能躲在高处,要找个夹角处避难吗?”
“是么?头一次听说。”
“这里当真震过?”叶澜玄狐疑地观察地面,确有几道裂痕。但发生地震,自己怎么没有感觉?
萧鼎之:“信便信,不信莫问。”
叶澜玄:“……”
叶澜玄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解开包袱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袍递给萧鼎之:“我回九溪峰拿了干净衣裳,你换上。”
萧鼎之没推却,当即宽衣解带。
当他敞开上衣正要解裤带时,叶澜玄立刻转头避开视线:“你去神像后面换。”
萧鼎之抬眸看叶澜玄扭捏作态,历经千帆却像没见过男人的身体般故作纯真,就好笑:“我记得你说过‘都是男子,你有的我也有,用得着害羞’这句话。”
叶澜玄尴尬地深呼吸,将手中的衣物塞到萧鼎之怀里,拿起自己要换的那一套往暗处走:“我也要换,你磨磨唧唧耽搁时间。”
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两人都焕然一新。
叶澜玄从暗处出来与萧鼎之目光相对,两人同时打量着对方。
萧鼎之想杀叶澜玄,但不妨碍他欣赏叶澜玄的姿容气质。
当初年少无知,被他那张该在九天逍遥却误入凡尘的神仙脸迷惑过。
那时觉得自己命运多舛,他是天神下凡来拯救自己,被他无情对待还日日自我催眠:神仙无情,肯收留我已是大恩。
后来才知道,年少的自己可怜又可笑。
萧鼎之换上新衣,披上狐裘大氅,整个人变得雍容华贵,浓颜夭夭,怎么看都不像普通少年。
叶澜玄心道:执掌见到他,又要生出许多问题。幸好原主高冷有震慑力,不必费神解释。
叶澜玄收回目光,将换下的衣物叠整齐放进包袱,一封书信从袖袋里掉出来。
是紫胤留的信,忘记扔了。
叶澜玄无视那信,甚至在上面踩了一脚,说:“走吧,去无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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