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影子遮住她,黑暗更黑了。
陈星盐把盖在眼皮上的手拿开。
莫无忧盘坐在她旁边,干干净净,支着下巴,嘴角勾着一抹笑,连带眼睛都弯起来。
铁面具被他拿在手上,刚卸下没一会,脸上被硬生生撕拉下来的皮肉还没愈合。
透过脸皮看肌肉的运动状态,陈星盐自从在大学旁听过一节解刨学后,就再没碰见过。
莫无忧没说话,他嘴唇黏在面具上,没有遮挡的牙齿白惨惨,一口能吃仨小孩。
盯着陈星盐,好奇,兴奋,杀意。
但是没动手,没说话。
陈星盐视线扫过他小腹上漂亮的花纹,叹了口气。
她反正是不会死了。
就是往后日子不太好过。
把莫无忧拉进神识里洗脑那招,只能用一次。莫无忧不认识她,对她将要做的事情没有准备,才有可能成功。
现在清醒了,联系现实随便动脑子想想,陈星盐对他的引导绝非出自好意。
原本在神识里,莫无忧应该模糊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只不过被陈星盐高强度不间断的问候打散思路,所以坚持一阵后忍不住踩坑。
明知有坑还往坑里跳,甚至还跳两次。
那就不是他了。
陈星盐再次叹气,连叹三口,终于找回说话的力气。
蔫巴巴的,气若游丝,与神识中几近癫狂的她判若两人。
“你爱我吗。”
莫无忧一僵,刚才吓人的笑容也荡然无存,肌肉蠕动,皮肤磕磕绊绊地再生,红的血黄的脂肪白的肉,参差不齐。
陈星盐用手遮上眼睛。
“辣眼睛。”语调平缓:“您什么时候恢复好,什么时候叫我,我睡一会。”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您最好慢一点,我很困。”
莫无忧不紧不慢道:“你还能睡得着?”
陈星盐为了配合他,当场打起呼噜,暗示他自己睡得很香。
莫无忧嗤笑一声,拉起陈星盐挡在脸上的右手,放在自己小腹处。
触感冰凉,陈星盐怀疑这人在冷水里泡久了,连血估计都是冷冻着的。
莫无忧又凑近一点,用一种和爱人说情话的音量和语调:“你知道魔纹吗。”
“嗯。”
“魔纹不会允许我伤害它的主人,”莫无忧轻轻摩挲陈星盐的手,皮肤与皮肤相贴,他的皮肤沾染了陈星盐的温度:“它的主人,就是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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