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后,没过几天,苏若霓和温书梨通了电话。
是关于苏若沁留给沈厌东西这件事。
三人对面而坐,苏若霓拿出一份深蓝文件夹,放在沈厌面前,“阿厌,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可以打开看看。”
沈厌打开第一页,“股份协议?”
苏若霓缓言:“是的。”
往事回首,女人眼里潜匿的温柔散去几分,漫上淡淡黯然,“六年前,苏家企业迅速兴盛,凭一己之力跃身世界50强,对于苏家而言,这是举世闻名的成就,不攀附任何资本的成就。但,树大招风,引来了不少眼红的外人。而那时候,你的外公外婆出车祸去世,苏家失了主心骨,致使那些笑里藏刀的小人钻了空子,联合起来一起搞垮了苏家。”
想当年,苏家麾下经营的公司当属清溪省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地位的骤然提升,有多少人想要挤破头踏进门槛,就有多少坏心眼的人暗自密谋计划。
阻挡他们的嫉妒心理?
天真,概率渺小甚微。
资本入局,不分你我,目的只有一个,拉苏家下神坛。
背后肮脏手段用尽,也如他们所愿。
苏家企业彻底破败,手底下的员工该跑路跑路,该走人走人,乱得不成样子。
一夜之间,苏家好像什么都没了。
面对这种情况,苏家两姐妹嫁的男人态度截然相反。
苏若沁的丈夫沈埕选择与她离婚,苏若霓的丈夫江啟不离不弃,与妻子共渡难关。
江家背景赫赫有名,苏家企业破败的消息一经曝出,江家立即通知公关封锁舆论势头,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另一边查明真相,委托律师,找到陷害苏家的小人,并将他们绳之以法,进监狱最低的年限最低五年,最高二十年。
总之,没有一个能逃得掉。
不同的态度,不同的做法,这就是爱与不爱的表现。
两姐妹每人手头底下皆有公司,法人是她们自己。
苏家出事后,苏若沁尽管身患晚期胃癌也在极力挽救旗下企业。好在老天眷顾,一年时间,经过她们的努力,苏家起死回生,公司再见希望,又踏上了从头再来的开始。
不幸的是,好景不长,苏若沁因病去世。
走法律,沈厌作为合法继承人,有权继承公司。变更法人等一系列繁琐的手续,苏若霓已经召开股东大会处理妥善。
也就是说,沈厌是苏家企业的新任e之一。
当时的沈厌没有掌管整个公司的能力,况且,公司是保住了,但接下来淌的水依旧很深,没有必要让一个青少年以身试险。
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沈厌有足够掌管公司的能力。
“阿厌,这个公司是你妈妈尽力守护的,也是她的心血。”苏若霓握住他的手,“它该物归原主了。”
女人的声线微微发颤,“我姐姐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她的阿厌。”
胃癌晚期,根本没有根治的机会,苏若沁只能拼尽全力守护她的儿子。她不想沈厌长大之后什么也没有,她想把最后守住的,能给他的都给他。
母爱伟大而无私,这句话永远正确。
温书梨静静地听,她的手覆上他的,温感渐渐传递。
两人目光交汇,不言胜万言。
虽然苏若霓说得不多,但沈厌都明白。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东西。”女人又拿出一个盘和一个红盒子,“阿厌,那天在医院,你妈妈交代我等你找到你认定一生的女孩子,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苏若霓看向温书梨,“我想,你找到了。”
她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
走出外面,她忽然发觉今天的晚霞比以往的晚霞还要美丽,是最美丽的。
……
盘里存有一段大约五分钟的视频。
视频的最开头,苏若沁身穿病号服,抬手整理镜头。须臾,角度调整应该差不多,她往后退了些许,坐在窗边的软沙发一侧。
病魔缠身,化学治疗与放射治疗次数累加,严重超出身体承受预知,效果却不见好转。
她的身躯消瘦,皮肤毫无血色,呼吸不畅时,那对水湾眉便会轻微一蹙,好似那破裂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整个人破碎、苍白。
“阿厌,我是妈妈。”她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气若游丝,依然强撑着,“很抱歉,以视频的方式向你坦白我的病情。”
从胃病发展成晚期胃癌,苏若沁一直没有告诉沈厌。
初中,沈厌住宿,不像走读生每天能见到家人。当他问起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忙,她回答说,妈妈有很多工作要忙,阿厌要乖。
一部分是真的处理工作,另一部分的绝大多数时间在医院治疗。
苏若沁患病的事情,苏若霓亲口告诉沈厌,他才知情。
身为母亲,她考虑得长远。
想到自己得了癌症,那作为她的孩子,是否会有遗传的可能。担心不过,苏若沁带着沈厌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看到沈厌身体健康的检查指标,她悬着的心也就此放了下来。
沈厌每年都会体检,结果都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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