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走到两人面前,恭恭敬敬道,“封先生,家具已经搬进芙园。”
封野应了一声,看了眼旁边的青年。
顾晓寒摇了摇头,只道,“周家园不远,我走回去便是。”
封野道,“那我陪你走回去。”
顾晓寒笑着没说话。
“初秋景色正好。”顾晓寒走在路边,盯着路旁一排进口梧桐,那叶子已经黄透,还牢牢地挂在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光。
封野顺着看过去,这一排并列整齐,倒是颇有几分气势。
“不过也没有多好。”顾晓寒道,他偏过头问,“你见过江南初春的柳树吗?”
封野摇头:“没有。”
顾晓寒道:“贺知章说的没错,真是‘绿丝绦’,软若青丝,二月的风一吹就荡起来了,一根根上结着嫩绿的尖芽,十分生机勃勃。”
封野想象了一会儿,道,“或许是很棒的美景。”
“是很美。”
顾晓寒忽然凑近封野,他比封野高出一点,那只淡粉色的唇刚好逗留在封野目光之中,近得有些头晕目眩。封野见顾晓寒抬起手,在他头上一触,摘下一只碎了一半的梧桐叶子,他用手指捏着,在封野面前晃了晃。
圆润玉色的指尖夹着那片橙黄艳丽的叶片,对比旖旎,似乎空气中多了几分挑逗的味道。
“头上有脏东西。”
顾晓寒礼貌地退回最初的位置,一米之外。
若不是忽然降低的好感值,封野差点以为刚才都是幻觉。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分明是他主动的,为什么好感度不增反减?
封野带着疑惑,送了顾晓寒后,叫了黄包车去学校,忙着申请手续和芙园搬家的事务,忙了很有几日。
等到《玉堂春》第二场开演的时候,才抽出空又找柏煦兴要了一张场票。
说实话,封野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顾晓寒的好感度变化规律,只能靠长期刷脸,先让对方适应自己的存在。
顾晓寒当日亮相过后,各大日报沸沸扬扬宣传,第二场的票出箱便售罄,这燕都城内所有人都在念叨这位角儿。更有人评论,说他是继周兰竺先生之后,最优秀的青衣。
封野没坐那二楼的包房,让剧院老板安排了第一排中间的好位置。
没料到,刚坐下就遇见了熟人——说是熟人,其实就是封野的狐朋狗友,燕都顾家的二少爷顾崇礼,大名鼎鼎的败家废物,同封野一起横行燕都各大声色场所。
顾崇礼长相比较贼眉鼠眼,身上的定制西服都被穿出了一种汉奸的风韵,封野倒不是真的喜欢同顾崇礼鬼混,只不过在顾崇礼真·废物的掩盖之下,封野显得没那么面目可憎。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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