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安抱着那只锦包,几步冲到石阿彩面前,一边跟着小黄门往里走,一边压着声音道:“大嫂!咱们该在东华门外下车!”
石阿彩脚下一顿,顿时懊恼的握拳捶在额头。
她太紧张了!
“车子没停。”杨致宁跟在后面,伸头说了句。
“一会儿见了皇上,先请罪。”石阿彩再一阵懊恼。
小黄门目不斜视走在前面,带着三人,径直到了庆宁殿前。
庆宁殿门口侍立的小黄门看到三人,忙扬声通传了句。
石阿彩提着颗心,迈过高高的门槛,低眉顺眼,却还是下意识的扫了一圈儿。
殿内很明亮,殿角有一丛姿态极好的竹子,另一边的花架上,放着盆垂垂累累的吊兰。
石阿彩扫过一眼,赶紧收摄心神,紧盯着前面小黄门的脚步。
小黄门的脚停下,往旁边退过去,石阿彩忙站住,跪在地上,杨致安和杨致宁跟在后面,三人一起,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起来,坐吧。”顾瑾看着三人行完了礼,笑道。
“是。”石阿彩应了一声,却没站起来,再次俯身下去,“臣妇请罪,适才坐车进来,该在东华门外下车,臣妇……”
“是朕的吩咐,从东华门到宣祐门,人眼过多,起来,坐吧。”顾瑾含笑道。
“是。”石阿彩暗暗松了口气,站起来,依旧低眉垂眼,坐到离自己最近的锦凳上。
“一路过来,可还顺当?”顾瑾打量着三人。
“顺顺当当,谢皇上关切。”石阿彩欠身答话。
“不必拘谨,刚刚早饭时,宁和和阿暃净跟朕念叨你家阿岩和阿乐。”顾瑾说着,笑起来。
“是。”石阿彩抬头看了眼顾瑾,微微怔神。
眼前这位即将一统天下的雄主,玉簪绾头,一件月白素绸长衫,极其年青,极其好看,如果不是一双眼睛幽深明亮,仿佛能看透一切,眼前的人,就是个清秀少年郎。
“一会儿就要议事,朕就不多客套了。
“石夫人此次前来,是怎么打算的?”顾瑾直截了当问道。
“臣妇启程前,家慈交待臣妇:杨家驻守九溪十峒,源自高祖受前朝委任,再至曾祖,之后,天下大乱,直到今日,天下才再次一统,有了共主。
“家慈和外子命臣妇将高祖所受印信奉缴于陛下。
“杨家于前朝受命,至今百多年,幸不辱使命,今当缴还使命于陛下。
“这是杨氏高祖,曾祖,祖父的述职折子,臣妇父亲病亡突然,其折由外子代拟。”
杨致安站起来,将一直捧着的锦包托起来,清风忙上前接过,放到顾瑾面前的案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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