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还在餐厅等着吗?
就这样忽略掉,随意地扔在那里吗?
她没有哭,只感觉喉咙到鼻子那块被堵住,呼吸不过来。
打开车窗,任由冷风涌入,她才觉得好些。
雷叔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的状态,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无声地叹了口气。
*
宁岫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芳姨看出她的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从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回卧室。
房门紧闭,没再出来过。
宁岫洗完澡后就关灯休息了,躺在偌大柔软的床上却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脑内的神经紧绷着,似乎是故意和她作对。
在她第n次用尽各种方法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失败后,门口突然传来“啪嗒”的开门声。
她立刻阖起眼皮,假装早已熟睡。
一股冷冽的烟草味渐渐靠近,在她心底无法抑制地掀起波澜。
她听到床头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紧接着感觉眼前亮了一些,应该是灯开了。
然后一个冰凉的物体贴上她的脖颈,不是手,像是金属制品。
白嫩的肌肤不禁一阵颤栗,但她没有睁开眼,极力佯做自然放松,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一道温热又带有些许粗粝的触感落在她的侧脸,带了些力度,不紧不慢地蹭着。
她一下子确定,这是徐逢玉的手。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她决定继续装睡,而徐逢玉也依旧保持这个动作。
俩人像是在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好整以暇地等着看谁先坚持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徐逢玉开口,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我知道你没睡着。”
宁岫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动了一下,有过一瞬间的惊慌,但她心里憋了一股气,并不打算如他所愿睁开眼睛。
她是没睡着,但也没醒过来,不管徐逢玉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可以假装听不见,理直气壮地不配合。
然而就在她为自己的机智鼓掌时,徐逢玉极轻地嗤笑了下,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出。
一句话打破了她所有的掩饰,她听见他说:“你的脸红了。”
语气透着一股坦荡的坏劲,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宁岫再也装不下去了,气鼓鼓地睁开眼,目光撞入他深邃漆黑的瞳孔,里面还含着笑。
她的情绪一下子翻涌起来,漂亮的杏眼里聚满水珠,然后顺着脸颊滚落在枕头上,洇湿了一片。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脸上还能挂着吊儿郎当的笑,语气轻描淡写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将今晚的事放在心上,甚至为之困扰到难以入睡。
看到她突然哭了,徐逢玉脸色微变,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吻掉,脸上的表情正经起来:“抱歉,我今晚临时有事没能过去陪你。”
宁岫嘴唇紧抿,别开脸一言不发。
徐逢玉低下脖颈,亲了下她的额头,轻声哄道:“下次不会了。”
她这才抬起眼睫,和他对视:“真的?”
徐逢玉的眉眼放松了一些,骨节分明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的指尖,声线低沉富有磁性:“真的,只要你不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宁岫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可信度。
男人的桃花眼里始终含着一层笑意,她看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他的姿态却又是那么的坦荡自若,完全不惧她的审视。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在一起这几年来,他确实没有在有约定的情况爽约,今晚是唯一一次例外。
或许,她应该相信他。
宁岫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脖子上挂了条巧夺天工的钻石项链。
她虽然对珠宝不了解,但也能看出这条项链的价值不菲。
一整条上面镶满了钻石,大面积的钻石本应该显得很华丽隆重,但中间却吊着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瞬间变得清凌凌起来。
和宁岫的气质十分相称。
俩人在一起后,她的衣服首饰几乎由徐逢玉一手包办,他总能挑出最适合她的那一件。
徐逢玉两手撑在床上,姿态散漫地往后仰,显然也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
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他抬了抬眉骨,问:“喜欢吗?”
宁岫虽然也觉得项链好看,但她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徐逢玉在这个时候送给她,反而让她觉得这就是一件哄她开心的礼物。
她伤心难过了也不要紧,随便买件礼物就能哄回来。
他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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