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一听婚事可能被搅和,立即跺着脚,不顾脸面高声哭诉:“我儿在西秦为煜王拼过命啊……王妃不能听了这婆娘几句话,就糟践老奴啊……花了银子的媳妇都能跑,我这还有什么脸面呐?”说着竟然不管不顾地嚎起来。
牵扯到煜王亲信,荣相见不好自作主张,正犹豫间,煜王已经走到了议事厅的门口。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煜王也在,忙忙跪倒一地。周显旸示意众人起来,问:“吴风在哪里?”
一个侍卫道:“他刚押着那帮宫里的人走了。”
“你去替他,把他叫来。”
“是。”
卫妈妈已经着人抬来张椅子。
周显旸并没有坐,在廊檐下缓缓踱着步,对那吴管事说:“西秦军匪彪悍,常常侵扰边地百姓,强抢民女。吴风曾救过一个当地女子,人家要以身相许,他说自己身在军中,朝不保夕,不敢耽误人家终身。你这个老东西,一味好色,怎么生出这么个像样的儿子?”
“啊?”吴管事从未听过这样的事,被当众责骂,羞愧得无言以对。
不一会儿,煜王府一等侍卫长吴风就来了,听说了府里发生的事,到了厅前立即跪下。
“殿下,卑职父亲犯错,卑职愿领责罚。”
荣相见在一旁冷眼看着,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着煜王出生入死的,若处置不当,只怕使得亲信离心。若过于宽待,又怕放纵家人仗势欺人,不知他要如何处置。
只见煜王问:“吴管事强娶人家姑娘的事,你可知情?”
吴风言辞恳切:“卑职父亲年纪大了,原只想着有个人照顾,并不知人家不愿意!若知道父亲是打着卑职的旗号强娶民女,绝不会任之不理。”
“现在你知道了,怎么说?”
“若在军中,是要罚四十军棍。请殿下看在卑职父亲年事已高的份上,准许我代领责罚。”
周显旸这才满意:“本就是要罚你的。你父亲干出这样的事,都是你约束家人不力的缘故。”
“卑职明白。”
周显旸又对府中的亲兵道:“你们好些人都是跟着我从阳州打出来的,吃了不少苦。如今日子好过了,该格外珍惜才是。别听人家吹捧几句,就被人当枪使了!
要知道你们的父母兄弟,若干了什么不义之事,外头只会说你们,说煜王府的不是。他们的一切过错全都成了我们的过错。我们拿命挣来的好日子没过几天,毁在那些没王法的人手里,不值得。”
众王府亲兵立即回道:“多谢煜王提点,卑职谨遵教诲。”
煜王指了两个人出来:“吴管事强娶民女,败坏王府声誉,赏二十军棍。吴风约束亲眷不力,也赏二十。”
于是,父子二人立即被押到无人的偏僻院落被打了,而且是军棍,比家中下人挨的板子重得多。
那吴管事哀嚎不已,吴风却一声不吭,生受下来。
行刑完毕,吴管事只剩半条命被抬回来。吴风却在同伴的搀扶下,起身回来谢罪。
周显旸吩咐小北:“把咱们的药拿一瓶,送他们回去,给敷了。”
吴风谢过,只觉颜面尽失,羞愤不已,只想速速离去。
周显旸却叫住他:“灰鹰来信,说在阳州找到那个姑娘,人家还惦记着你,一直没嫁人。你若有意,我让他给你保媒,把人接到京城来,你们成婚。”
“啊?”吴风不敢相信似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跪下谢恩,“多谢殿下,卑职感激不尽,必定恪尽职守,约束家人,为殿下尽忠。”
周显旸这才笑了,嘱咐亲兵们:“你们都准备好随礼,到时候去他家喝酒啊。老吴……你儿子要娶亲了。眼看做爷爷的人,以后老老实实照看孙辈吧。再让本王知道你干这些仗势欺人的事,就不是一顿棍子了。”
第61章
那吴管事被打得早就没了心气, 牵连了儿子更是悔愧不已。如今见煜王仍给儿子体面,总算没有坏事,少不得趴到地下谢恩。
眼见煜王和王妃出手解决烦难, 那个妇人当即跪地:“多谢殿下王妃救命之恩,奴婢一定好好做活, 报答殿下与王妃的大恩大德。”
“你起来吧。”荣相见看她是个耿直的, 胆子也大,便问:“你叫什么?”
“奴婢夫家姓李,是厨房的伙夫, 王妃不嫌弃就喊奴婢李青家的吧。”
荣相见记住了,准备以后让她在外头帮着盯着府里的事。
李青家的又说:“奴婢外甥女每日在家寻死觅活,还请允准奴婢立即将这一消息告知,免得惹出大事来。再者,将那五十两银子退回给吴家,了结此事。”
相见准了,等这几个人一走, 周显旸喝了口茶又回西屋了。
荣相见接着让下人们当面检举,竟然还抖落出借着王府名义, 私放高利贷的事。
幸好王府落成不久,还未到强收借贷人房屋田地的地步。于是打的打,卖的卖, 还有扭送衙门的,转眼间, 现场只剩了不到三十人。
大家面面相觑,只觉自己侥幸留下来, 日子也不会好过。
荣相见也猜到他们的想法, 问:“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做事太绝?”
下面人自然不敢说是。
荣相见温声道:“不是我绝, 是我胆子小,稍有风吹草动,我就害怕了。前儿,孟家不是才被抄了家吗?你们知道为什么缘故?”
“说是孟大人贪污了八十万两白银。”
“这事儿是怎么抖出来?”
“孟家一个家奴仗势欺人打死了人,被告了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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