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酒品不错,没哭没闹,直至上了出租车还在笑着挥手,“下回去我那儿,管够。”
这场饭局唯一的意外是——景栖迟也喝多了,谁都没有注意,他在老刘离开时莫名其妙就倒在了餐桌上。
宋丛将人架回房间,而后对跟上来的欢尔说一句,“先走了,你看着他。”
宋爸今日也面红耳赤,他急着回家代替腿脚不便的母亲照顾。
欢尔将毯子盖在景栖迟身上,而后拉起窗帘带上房门。
正准备收拾餐桌时接到母亲电话,“林阿姨送老刘回去了,他那状态自个还真不行。我把你爸安置好过去接她一趟。”
欢尔答好,随即逗趣,“姐妹情深啊。”
“饭桌上栖迟一口酒都没跟老刘喝,你林阿姨心里能好受?”陈妈轻轻叹一口气,“身边有个人,总不至于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欢尔这才知母亲用心,喃喃为景栖迟说话,“头回见面,总不能热情地像上辈子旧识吧。栖迟没有抵触,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这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一起吃顿饭就能肝胆相照称兄道弟的。”
“嚯,小词一套一套的,平时不见你这么能说啊。”陈妈笑了笑,又道,“你呢有你心疼的人,我也有我的朋友,咱娘俩就别互相叫板了。”
欢尔懂母亲的意思,却还是习惯性嘴硬,“我实事求是!”
“打住。”陈妈叫停,忽而问道,“栖迟真喝多了?”
“真?”欢尔敏锐捕捉到关键词,只是一时没有明白母亲的言外之意。
“他跟你爸俩人能干进去一斤白酒,今天才多少,三瓶啤的?”陈妈点到为止,“我去接人了,挂了。”
夏日天长,偶有几声蝉鸣自窗外传来。
欢尔朝紧闭的房门望一眼,稍作犹豫没有行动。她径自将餐桌收拾干净,剩菜剩饭盖住保鲜膜放入冰箱,碗筷扔进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浸泡,这才端一杯水走向他卧室。
没有敲门,欢尔知道他一定醒着。
母亲的一席话提点了她,景栖迟装出喝醉的样子不过是一种笨拙的逃避——他做不到满脸关切送老刘下楼,又怕显现出冷淡惹得景妈寒心,明目张胆的“醉”不过是权宜之计。
敞开的房门带进客厅灯光,欢尔正是借着那一缕光亮看清他的模样。
人四敞大开躺在床上,眼睛呆呆望向天花板,偶尔才眨一下。
“喝水吗?”欢尔问话。
景栖迟怔怔坐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水杯一口到底。
“我再去接点。”欢尔说着却被一把拉住,他朝她摇头,“不用了。”
欢尔刚欲挪动脚步,不想手腕的力气更大了。她无奈,“我不走,放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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