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霄?”随着九霄一声询问,缙霄顿下动作,抬起头来等待九霄发话。
九霄斜了眼光睇去他手中那酒壶:“你是不是觉得本座肾亏肾虚?”
仰慕
“啊?”缙霄愣了下,速速摇晃着脑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垂下眼睫,扭动着身子低声忸怩道:“我又不是神君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神君的肾亏不亏虚,嘻嘻嘻嘻。”
“唉——”九霄摇头,“你这只蠢徒。”
蠢徒?神君又说人家蠢?人家可是对神君一片冰心,神君难道看不出来?缙霄好生委屈:“之前不是神君让我煮的吗?”
九霄垂下眼睫,继续把手中的金鱼翻来覆去地打量,最后以斟酌的语气说道:“本座的意思,是在本座的釜里自然蒸煮,不是让你捉回来做成鱼汤。”
“哦……”缙霄眨了三下眼睫,这才恍然大悟。
最后抬起眼皮子看了缙霄一眼,九霄捧着金鱼向光中走去,离开之前却了一下脚步,驻足少顷再次摇头,飘出一句:“朽木,不可雕。”音落衣袂飞卷,飘忽不见,留了缙霄一人在原地抓狂。
鳞片失了一半,加之离水有些久了,金鱼已经头晕目眩,但意念尚存,刚被抓起来的时候,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知道此刻握住自己躯干的正是扇贝说的那大名鼎鼎的九霄神君,原来先前抓住自己的这家伙就是九霄神君,虽相貌平平,但两泓眸光倒是如白雪一般楚楚,堪……堪怜……
这家伙现在倒将它的身躯握得很轻,许是怕弄疼了伤口。那掌心好软,仿佛在释放一股子暖和的气流,那气流正慢慢地侵入它的五脏六腑。
这么软的手掌,不知口感如何,思及此,金鱼情不自禁地张口就对着九霄的掌心咬了一口,有些甜,再尝一口,鱼须却被提了起来。
它赶紧松了口,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去看,视线恰射入九霄的眼中,九霄眉尖微微蹙起,双瞳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它,目光却是无比的柔和。
世人曾说,鱼的记忆很短,不过一眨眼,便已将前尘往事抛诸脑后,更别提什么萍水相逢。然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世人不是鱼,永远也不会知道鱼的记忆有多长,譬如此刻,金鱼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永远地记住这副平凡的皮囊,以及皮囊上镶嵌的那一双眼睛。
有些东西之所以难忘,往往是因为,被莫名其妙地记住了。
九霄突然勾了下唇角,伸手抚了抚它的脑袋,将它投回水中,等它慢慢摆动了鱼尾,渐渐能够自如游动,才转身走开。
金鱼舒展鱼尾、扇动鱼鳍自如地下潜,等它想起什么回身望时,除了层层空明的水波之外蓝蓝的天,什么也没见着了。
扇贝见到金鱼,担忧地迎了过来。等看清金鱼躯体上的累累伤痕,它一个没忍住,伤心地抹起泪来:“想不到胖鱼你还能活着回来,我真以为缙霄那傻憨儿已经把你给做成了鱼羹呢。”
金鱼吹了吹鱼须,忘了伤痛,欢快地吐起泡泡:“我见到了你说的九霄神君,他救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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