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晏却明白,如果燕翎乐意让她去,一定会开口,
“无妨,留个人在行宫,也好调度。”
燕翎颔首,宁晏身份摆在这里,弟弟妹妹可以玩闹,她却得担起宗妇的责任。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在,倘若真出了什么事,必须有人坐镇。
宁晏无疑是最应该留下来的人。
大家也都这么认为,至于宁晏想不想去,没有人关心。
明日清晨要出发,大家都早些回房休息。
一会儿有人来寻燕翎,燕翎出去了一趟,如霜趁机与宁晏嘀咕,
“姑娘,您又不是不会骑马,您在水准之上,这狩猎一年也就一次,机会难得。”如霜想说的是,明年这个时候,谁知道宁晏会不会怀孕,再往后养孩子带孩子,怕是不方便出行,这一回是最好的时机。
如霜从小跟着宁晏长大,太了解自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看她平日做事四平八稳,骨子里是个很顽皮的人,幼时摸鱼爬树弹弹弓,坏事可没少做。
宁晏摇摇头,“不必了。”
婚后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看得分明。燕翎该替她撑腰时毫不手软,但他维护的不是宁晏,而是燕翎的妻子,换做任何一个人嫁给他,他都会这么做,这是燕翎身为丈夫的担当。
与此同时,他对妻子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承担燕家宗妇的职责,维护燕家体面。
宁晏既然入了这毂,就必须遵循规则。
况且,燕翎对她的感情,还不到可以越过职责去顾及心意的地步。
如霜失望道,“瞧瞧二少爷与三少爷,待妻子多好,偏偏世子爷就不会学着点。”
宁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第17章
燕翎很快回来了,主仆二人装作没事人一样,如霜将衣物备好就退了出去,燕翎照常先去沐浴,宁晏时不时去外头问管事的话,等到她洗漱换上寝衣回到内室,燕翎躺在里侧看书。
宁晏也不知他要看多久,立在塌旁,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宫灯,轻声问道,“世子爷,您要喝茶吗?”
燕翎正在看行宫的地图,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眉目如画,亭亭玉立,唯独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或者她一贯是这副模样,不温不火。
冷不防想起上回她对那表兄嫣然一笑,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我不看了,你灭灯吧。”将地图往怀里一收。
宁晏心安理得吹了灯,她伺候过燕翎两个晚上,燕翎夜里并无起夜的习惯,也不会喊水,干脆将那盏玻璃灯也给吹了,她不喜欢留灯,容易睡不着。
翻身上了塌,钻入自己被褥里。
躺着时,恍惚想起今日忙了一日,忘了换一床厚被子,这一夜怕是又要哆哆嗦嗦过了。
正要闭上眼,听到身后传来燕翎低沉的嗓音,
“你想去狩猎吗?”
宁晏愣了一下,停滞片刻,翻身坐了起来。
黑暗里,他深邃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能感觉到那双眸锁住自己。
说想,只会让他为难。
她现在还不习惯与他袒露心迹。
“我不想去,明日正好歇一歇。”
燕翎想起今日淳安公主质问他的话,又问,
“那你会骑马吗?”
宁晏这回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嗓音有些黏住似的,“勉强会一些”
燕翎默了一会,“改日我教你。”
宁晏极淡地笑了下,“好”
翌日清晨,燕家各房的人早早起来,吃完早膳聚在厅堂。
秦氏穿着海棠粉的劲衫站在堂中最是打眼,燕瓒鞍前马后替她绑护膝与护腕,
“哎呀,你轻一些,勒着我了!”
“不勒紧些,万一掉了怎么办?”二少爷燕瓒嘴里埋怨着,动作却轻了不少。
那头三少爷燕璟一遍又一遍替王氏检查行囊,
“我去年发现西山河下有一条小溪,景色好的很,等会我带你去”
“你怎么没备跌打的伤药?”
“水囊小了,再多装一些,”燕璟喋喋不休的,王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茫然望着丈夫,“这么麻烦吗?要不我不去了”
燕璟闻言顿时一咬牙,改口道,“哎呀,不麻烦不麻烦,这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陪你便是。”
四少爷燕珺在一旁傻呵呵插话,“三哥,你不是要夺魁吗?你陪着三嫂游山玩水,还怎么夺魁?”
燕璟潇洒一笑,“博你三嫂一笑,可比夺魁有意思多了”
燕珺愣了一下,连忙扑过去拽住那张神臂弓,“既如此,你把这神臂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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