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上来就说,此题正解为“能飞于天者为轻,不能飞者为重”,造出了一对机关翅膀,这倒是目前为止最复杂的灵器,可能是炼制时间太短,灵核传输灵气时出现了差错,导致飞到空中时竟发生了爆炸,若不是长老们出手,这六品炼器师就要殒命当场了。
一时间,不通过之人已有七八十个,这些五六品炼器师从趾高气昂到拿到不及格的成绩如丧考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快午时左右,终于轮到了沐闲闲,这下不管是淘汰的还是没淘汰的,都想看她的笑话找找信心,一时竟成了场上最受关注的人。
她不疾不徐走上前,自报了家门,听到无品级的时候,五位长老都露出了诧异神色,不过他们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当下并未说话,看着她打开灵器匣,一根七彩羽毛缓缓飘了出来。
这羽毛形状细长优美,映着日光熠熠生辉,七彩霞光覆于其上,仿佛来自上古神鸟的一根尾羽,不说有何作用,只观其形,已是十分夺目。
“她还真炼出东西来了。”
“花里胡哨。”
“徒有其表。”
炼器师们纷纷贬损。
长老们并未错过霞光中隐约透出金属光泽,“这是机关灵器。”
“是。”站在五人面前,沐闲闲自信对答。
“羽毛确实契合轻之主题,但不见有何实用之处。”
沐闲闲轻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只见那浮于空中的羽毛竖立起来,如孔雀开屏一般,以最初的羽毛为中轴,向两侧散开,形成了一柄十分华丽的羽毛扇,众人才恍然,这原来不是一根羽毛,而是数十根叠在了一起!
远远看去,可完全看不出端倪。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惊呼声。
就见她响指再打,那几十根羽毛如天女散花般散开,机簧一响,根根缩短一截,呈半扇形组合在一起,尖利一端向外,被沐闲闲握于掌中,又化为了一柄薄薄的、每根都能发射出去的暗器飞镖。
那泛着森冷金属光泽的羽翅尖端,任谁也不会怀疑它的锋利程度。
“羽为轻、扇起之风为轻、灵羽之镖为轻。”沐闲闲环视一周,含笑问,“各位觉得如何?”
围观群众纷纷鼓起掌来,夹杂着叫好声,场面一时十分热闹。
众炼器师表情可精彩了,有人不可置信,连嘴都张得老大,有人恼羞成怒,大喊不可能,亦有人面红耳赤,自觉脸上无光,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唯一相同的,就是没人敢再看不起这自称无品无级的炼器师了。
其实他们未必不能看出这羽毛妙处,只是从心里看不起沐闲闲,被傲慢遮蔽了双眼而已。
不止是观众们,连五位长老之中,亦有一位轻轻鼓起了掌,“好、好啊,想法精妙,炼器之手艺更妙。你有这手机关造诣,不至于无品,我认为这机关羽毛,可评为中品灵器。”
青铜淡淡看了她一眼,却不认同,“机关虽妙,也改变不了出自筑基修士之手的事实,看似多有变化,威力并不如何,仍为下品灵器。”
“青铜长老说得没错,对于此器品级,我没有意见。”另一位长老道,“但这炼器大会,一是为展示炼器之道精妙无穷,二是为了让资质好的炼器师有出头机?????会,这两者这位姑娘都做到了,我给上评。”
其他三位长老纷纷点头,齐齐给出了上评。
四票上评,沐闲闲已是板上钉钉的通过,青铜再评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见他手一抬,道,“我给上评。”
沐闲闲手中玉简亮起,现出一个醒目的“过”字。
青铜看向她:“为一位无品级炼器师给出上评,老夫实属破例。”他又问,“对了,你方才说你姓沐,你是哪里人,爹娘可还在?”
“栖云城,沐家庄。”沐闲闲答道,“长老为何要问起我爹娘的事?”
当她说到栖云城,青铜神色极微妙的一变,但是他是城府深沉之人,这变化极其细微,谁都没有察觉到,他站起身,轻拍了拍沐闲闲肩头,看似长辈对晚辈关切看重,“沐姑娘,前途不可限量。”
这举动让沐闲闲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此前从没见过青铜,也不知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更不急细想时,周围炼器师们都围了过来,恭喜她通过初评。
不管刚才有多嫉妒,青铜长老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对沐闲闲如此看重,说不定还会让她加入问鼎宗,那他们得罪的岂不是问鼎宗的人?于是纷纷厚着脸皮凑上来。
“沐姑娘,真是神乎其技,我等甘拜下风!”
“之前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
“怪我等有眼无珠,说了些得罪的话,还请姑娘勿怪。”
沐闲闲扫视众人,轻笑一声,“几位长老都活了几百岁了,什么没见过,你们在几位面前装模作样,不觉得尴尬吗?反正尴尬的不是我。”她妙目一转,将这些人说过的话原样奉还,“毕竟,炼器大会是实力说话的地方。”
这话一出,当着几位长老的面,众人更觉脸上无光,颜面扫地,也没脸再凑上来了。
几位长老更是让她逗得笑了起来,“姑娘言辞犀利,愧煞他们了!”
众人围着她,凌云意一时有些神经紧绷,但凌云小剑始终没有反应,他也未察觉到任何杀意,待她走出人群,他才算是放下心来。
由于报名人数多,初评一共要持续两日,之后再公布终评题目,沐闲闲已经通过,明日不必来了,她也没兴趣留下来看其他人展示,就和凌云意一起离开了。
自早到晚,天色全黑时,这日初评才结束。众人散场,青铜亦通过传送术法回到了问鼎宗内。
一回到洞府,他即刻招来了心腹阿一,“今日炼器大会上,有沐家人出现了。”
阿一惊道:“栖云城沐家庄?”
“正是。”青铜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椅背,“沐闲闲,沐长风的女儿。”
“去年在沐家庄,您以神识搜遍全庄,都没找到那东西下落,莫非在她身上?”
“不在。”青铜说得肯定,“当初我找过,今日我亦探知一番,东西不在她身上。”
“那……”
“那时倒没看出来,沐长风的女儿有如此炼器天赋。”他阴沉着脸,冷笑一声,“不过显然沐长风没将久远之事说给她听,不然她怎么有胆子来参加炼器大会?他想让女儿远离纷争,却没想到自己死得太快,就算是想说,也没机会了。”
“您不是说她身上并没有咱们要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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