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这天回家的时候被方怀宣在楼下拦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
方怀宣发现她面容困倦,于是说:“上车谈。”
“说吧,什么事?”林殊捂住眼睛试图休息一会儿。
“我刚刚知道一件关于你的事。过去的事,你从没跟我说过,天底下居然真有这样的巧合,兜兜转转居然能把我们联系起来。”
“你想说什么。”
“我在解释缘分这个词。”
“谁告诉你的。”
“主任。”
“那为什么不是我跟他很有缘分?”林殊忽然问。
林殊睁开眼摸了摸他的脸颊,方怀宣只说:“真有这么巧。”
他说了今天刚从主任那听见的事。
林殊从放松的姿势一直听到坐直了身体。
方怀宣下了结论:“看来是真的。”
他忽然凑过来:“我不知道你小时候居然是这样的。”
林殊斜了他一眼:“我现在也这样。”
“不过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拼命?为什么会挨打?”好想多知道一点关于她的事。
“应该只是个玩笑,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好吧。”。
“今天……”方怀宣顿住,今天的见面并没有提前约好,但她既然上车了,那么动了别的念头似乎也是顺理成章。
“今天我很累,如果想见你我会打电话的。”林殊在他绷紧的侧脸上安抚地吻了一下。
方怀宣稍微转过来,抚上她的脸颊,只让嘴唇在她耳边摩挲着,按捺住羞耻感发出邀请:“可我很想你。”
“今天不行。”齐恒打过电话了,等她回来。
“好吧。”语气失望透顶,但他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殊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方怀宣只能打破亲密氛围,主动拉开距离。
“明天见。”她下了车才补充着说。
方怀宣应了一声,直到她走远,才离开。
起码还有明天。
齐恒坐在家里想了一夜。
回想着林知疑问他的几个胆战心惊的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林殊身上有着强烈的模仿欲望。如果有人认为她可能是某种类型、某种职业或和在场的人存在某种关系,那么她多半不会否认,而会努力扮演这种角色,直到让人完全信服。”
齐恒想到她曾经吃饭的时候被熟人误以为是他的妹妹,她立刻兴致勃勃地表现出一个“妹妹”该有的神态。
“林殊真实的人格和情感很封闭。考虑到她超常的模仿欲望和观察能力,那么她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说过的一切话都不可信,甚至相当可疑。”
那么她说过愿意嫁给自己,只是同意扮演一个妻子?齐恒的心仿佛被揪紧了,透不过气。
“事实上,我今天刚刚接待过她,在另一位的陪同下。虽然这涉及隐私,但情况已经很严峻了,所以我想我有义务告诉你,她介绍那位的时候说是她的情人,职业是医生,林殊曾经是他的病人,应当还在结婚之前……”
齐恒站起来,脸色难看。
林知疑惊讶地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请你冷静下来,现在主要是谈关于林殊的问题。”
齐恒硬邦邦地回答:“既然你说她只是控制不住模仿欲,那方怀宣不一定是她的情人。”
林知疑迟疑一下,依然残忍发问:“就像她也不一定是你的妻子吗?”
齐恒受到了冒犯,他抬起眼睛,第一次控制不住愤怒,反问:“那么你就一定是她的心理医生?”
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事情开始朝着推翻一切的怀疑发展下去。
林知疑慢慢解释道:“不要陷入不可知论的陷阱,有些事实,是确定无疑的。请恕我冒犯,林殊既然当面承认过,那么你是她的丈夫,我是她的心理医生,方医生是她的情人,这些都无可辩驳。”
最后一条就足以击垮齐恒毫无防备的意志力。底气全部用来反驳林知疑的冒然发问,他已经被抽空了力气,疲惫不堪地坐回去。
一颗心像是被兜底翻了个底朝天,在胸腔里扭曲地搏动,他被憋得喘不过气来。
那副被镌刻在心底的画面又开始蒙住他的眼和心,事实开始变得乏味而讨厌的时候就不那么让人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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