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日在离渊寿宴上瞧见他待谢微之的态度,裴知惜便有些明悟,原来红绡,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哥,你说尊上真的…”裴知惜垂眸,心中莫名浮起些许忧虑。
“不知道。”裴知与理所当然回她。
裴知惜抿了抿唇:“那日后,这北境魔宫,当真以罗珲为尊?”
她心里不太舒服,罗珲行事,就算在魔道之中,也没有多少人瞧得上。
“他可藏得够深,明明已突破合道,却还强行压制在化神境界,等到尊上失踪才暴露…”
哥哥尚在化神,恐怕并非合道境界的罗珲对手。
裴知与拿折扇轻轻敲了敲妹妹的额头:“好了,脑子不够用,就别想那么多。”
“哥!”裴知惜捂住自己额头,撒娇一般唤了句。
“放心吧,以你哥的本事,护住一个你,还是足够的。”裴知与温声对妹妹道,“今日你也胡闹够了,且回南院去,时局不定,便不要再出门。”
裴知惜还想问什么,裴知与却已转身,折扇一扬,风雅无双。
他嘴边笑意幽深莫测,这北境魔宫的主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更不是,谁都能做。
数日后,魔宫地下。
水珠从岩洞顶坠落,砸在地面,声响清脆。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响在空旷的岩洞之中,传来阵阵回响。
岩石之上,离渊盘坐其上,闭目运功,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显然重伤未愈。
谢微之用千机刺进他心口的那一剑,丝毫没有留情。
少年时的相里镜,恐怕永远不会想到,他和谢微之之间,会走到这么一步。
“堂堂魔尊,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啊——”脚步声止住,罗珲停在离渊面前,抬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拖长语气道。
离渊双目紧闭,似乎对外界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罗珲眼中露出得色,高高在上的魔尊离渊,也有今日啊。
“没想到尊上还是个痴情种,这数百年来,你不近女色,原来是心中早有了人。可惜啊可惜,她好像瞧不上你这片痴情,早已有了新欢,还将你重伤至此。”罗珲刻薄道,“啧啧啧,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堂堂魔尊,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么偏就看上了那么一个母老虎?”
离渊终于睁开了眼,眼中古井无波,像是并不在意自己已经踏在在生死边缘:“罗珲,你何时,变得这么多话。”
罗珲桀桀怪笑:“尊上,我这可是为了全你我这一场主仆情谊。”
“你马上就要死了,临死前,有人同你多说两句话,死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寂寞。”
离渊平静地看着他,眸如幽潭,深不可测。
“既然尊上嫌我多话,那属下也就不多言了。”罗珲紧紧盯住离渊,右手汇聚起幽绿色的灵光,“我这就,送您上路——”
面对重伤的离渊,罗珲未曾有半点松懈,调动全身灵力,准备全力一击。
“你的话,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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