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再不受宠的皇子,也没有就连儿子新婚都不见的道理。
陆远思担忧地看了傅承禹一眼,却见他脸色平静,似乎早已习惯,礼数周全地谢了恩,心中愈发不是滋味,瞬间又想起他在马车上露出的那个笑容——他、早就知道皇帝不会见他吧?
“你……殿下,你不要伤心,”陆远思压低声音,想劝傅承禹看开些,可她不会说冠冕堂皇的话,一时有些词穷,便见傅承禹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她有些可笑。
“我有何可伤心?”
陆远思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觉得傅承禹果然看不出任何失落,不由得抿了抿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虽然他们已经成了亲,可对于彼此而言,他们仍旧是陌生人。陆远思不由得想到,他现在还是不相信自己的,更没有理由同自己分享他的喜怒,更何况她也不会去做这样戳人伤疤之事。
“太清院,宗室戚里都在那里。”
傅承禹随口解释了一句便不再多说,陆远思便想着法子逗他开口,一会儿问今日会有那些人来,是否有什么不好应付的人,事事问得详细,仿佛当真害怕面对这样的大场面。
只要陆远思的问题不出格,傅承禹都很愿意回答,二人竟说了一路,看上去倒是比来时更亲密了些。
在傅承禹的描述中,陆远思也将皇室这些宗亲关系摸了一个大概,只是她以为的麻烦却依旧没有到来。到了太清院中,压根没有人主动上前来和她打招呼,虽说此次宫宴是因傅承禹成亲而设,但赴宴的人却仿佛并不愿意与傅承禹有所往来。
既然无人与他们攀谈,陆远思自然不会去自找无趣,二人直接穿过大厅拜见皇后。
“快起来,承禹身体不好,何必来得这样早,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皇后陆溪算是陆远思的姑姑,她盯着上方雍容华丽的女人,从记忆中找不到一丁点和她有关的记忆,正有些出神便听见了皇后喊她。
“本宫总觉得,上次见你时你还是桌子高的小娃娃,谁知一转眼便已经嫁了人,如今既然你已经成了亲,也该收收心思了,争取尽快给陛下添个小孙子才好。”
陆远思不知道自己和陆溪的关系算不算好,但见她对傅承禹的态度亲昵,便也恭敬地道:“多谢娘娘挂念,不过孩子这种事情急不来的,还是看缘分。”
皇后捂着嘴轻笑起来,和其他人说:“瞧瞧,这孩子还害羞了,远思这是这些年来与本宫生分了。”
陆远思忙道不敢,说话间忍不住觑着傅承禹的神色,却见他嘴角挂着一点惯有的笑,除此之外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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