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将身子往前凑了凑说:“这不挨着火盆呢,烤烤火就好了!”他边说边在火盆上翻动手指,火盆的亮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瘦削的脸上添了些许的暖色,那双戾气满满的眼睛也瞬间变的柔和了许多,说完抬手往火盆了加了几块碳,
苏桐只觉得裴川似乎又变了许多,她分不清他哪里变了,只感觉到他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变的冰冷无比,就算他在她面前笑着,她却总觉的那笑不达眼底。自从裴川进了锦衣卫,他整个人就让苏桐看不清了,她分不清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夹杂着鞭炮声,带着些许的喜庆,今晚是大年三十。
裴川脸上带着浓重的倦意,苏桐瞧着他强撑着的模样,心里不忍道:“快把湿衣服换下来,你的房间给你专门留着呢?屋里面有你的衣服,你若还走的动,我带你过去。”
裴川应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苏桐说:“我累了,不想动弹,衣服你帮着烤烤,我歇一会便走。”
“你今天还要走。”苏桐吃了一惊,看着他说:“怎么这么急。”
“我从边疆回来,有重要事情回禀,必须得回去,路过奉贤,我想着怎么也得回来看看,你铺子里官司的事情能撑到年后吗?”
裴川边说边伸手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苏桐这才看到他手臂和腹部都中了刀伤,乱七八糟的缠着些布条,看那质地,是他的里衣无疑了。
苏桐帮他解开裹伤的布条,手臂上一道两寸多的伤口便露了出来,翻卷着皮肉,往外渗着血,分外吓人,腹部那道伤口更长,整个的从前胸划到了小腹,在深些,就把他给劈开了,伤是新伤,鲜血丝丝缕缕的往外流着。
她的心里颤了颤,慌忙将针线拿了过来,拿出帕子让他咬住,手里动作迅速的将那出来渗血的伤口缝合了起来,缝完后涂上药,换了新布条缠上。将最后一个布条手口并用的打了个死结,苏桐长出一口气看着裴川说:“伤这么重你竟然跟没事人一样,不要命了。”
裴川脸色苍白,暗自咬了咬牙,低声说:“死不了。”
他一路从北疆赶过来,三天四夜没有闭眼,战马换了三匹,身体疲累道了极点,路上追击的杀手不断,他几乎没有时间停下吃东西。知道追杀他的那拨人被他杀了个精光,他才算喘了口气,等他回了京城,别怪他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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