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人眼里,宁远溟是宁家堂堂正正的小少爷,而宁绥只是个穷亲戚。
穷亲戚总惦记正主的东西算什么事儿?
要知道季之霖和宁远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即便宁远溟不要,也轮不到宁绥,更别说现在宁远溟勾勾手指头,季之霖立刻就回到了他身边。
宁绥花了三年时间,也没能取代宁远溟一分一毫。
可不得躲起来哭?
即便这会儿瞧着看不出什么难过,也是强撑着的吧?
“有水……”宁绥欲言又止。
银头发往脚下一看。
“卧槽!”他一蹦三丈高。
宁绥不经常住校。曹诺和方大诚算不上什么爱干净的人,好不容易大扫除一次,不知道从冰箱里清出来多少前年大前年的腐烂的罐头。垃圾袋一直在往下渗水,宁绥非常地小心不让垃圾碰到自己腿上。
银头发还偏要往宁绥跟前凑。
这下几千块一双的鞋子直接被泡烂了,湿淋淋地散发着臭味。
银头发顿时火大:“你故意的吧你?”
宁绥无辜地看着他。
“好了,别说了。”宁远溟皱眉,把银头发拉住:“你们先上去。”
他一直在捂着手机,就怕这些人说的话传到了电话那头的宁母耳朵里。
但刚才一个没捂好,那头的宁母立刻听出了宁绥的声音。
宁母在那头欣喜地道:“小溟,你是不是遇见宁绥了,让他接电话。”
那语气,焦灼得连刚才和宁远溟讨论下周野营的事都忘了。
宁远溟心头刺了刺,待银头发几人上了楼后,开了扩音,把电话往宁绥跟前一递:“宁绥,妈妈想和你说几句。”
“等下。”宁绥说:“垃圾还没分类。”
宁远溟:“……”
电话那头的宁母也哽了一下:“……”
等宁绥把两大袋垃圾慢吞吞地分完类,宁远溟手里的手机已经开始发烫。
终于,宁绥看了他一眼,用两根手指头把电话捏了过去,像是生怕碰到宁远溟的手。
宁远溟:“……”
宁母等了这么久,心情有些复杂,在电话那头问:“小绥,你这几天回家吃个饭吧。”
“哦,这个。”宁绥顿了下,道:“我做不了主,你去问季老爷子吧。”
季老爷子哪儿会管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宁绥分明就是不想回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流声会把人的声音衬得冷漠许多的缘故,宁母总觉得宁绥态度冷冷淡淡的。以前和他商量,不对外公开他的身份,他都没这样。
宁母提高了声音:“宁绥,你不要这样,我是没有办法才——”
话没说完,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宁绥挂了?
宁母不敢置信地把话筒拿开,盯着话筒。
宁绥挂了!
三年来他头一次挂自己电话!
宁绥把手机抛回给宁远溟,拍拍手,回宿舍了。
宁远溟也被他的果决震惊到,忍不住转身盯着他的背影看。
以退为进吗?明知道越是这样,宁母越是在意……越是忍不住来找他……
宁绥讨好家里人,威胁不到宁远溟,他和宁家人有着二十年的朝夕相处的基础,又哪里是一块表一个生日蛋糕能取代的。
但宁绥忽然这样……却让宁远溟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他眼皮子跳了跳。
思索片刻,他给一位珠宝商发了条短信,让对方定制一条项链,过几天送到宁母手上。
那边问:“先生,请问贵姓,落款写谁呢?”
宁远溟神色变幻,道:“写宁绥,安宁的宁,绥远的绥。”
挂了电话,宁远溟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往上走,楼道底下上来个高挑帅气的人,穿得很潮很贵,却兴冲冲地抱着棵盆栽往上走。
宁远溟一回身,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没事吧?”季之霖赶紧把他扶起来。
“霖哥。”宁远溟揉了揉额角,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怎么在这儿?”
金融系的宿舍在另外一栋,季之霖平时不会来这边宿舍。他要见宁绥必定是打电话让宁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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