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见宁绥这么说,他也不好再置喙什么,只是内心还在为宁绥担心。
“那就不说这个了。”曹诺举起可乐:“马上放寒假了,干一杯!”
大学只剩下最后一年,许多人不想留下遗憾。
席间又不停地有人找宁绥表白。
在知道宁绥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后,対他好奇的人越来越多。
宁绥:“……”
这些人真是不知道社会险恶,还敢找他表白?不怕季郁呈派人找上门去吗?
但别人冲动表白,他又不是神,无法提前预知,完全无法阻止,只能来一个就耐心地解释一遍自己已经结婚了。
……
季郁呈让周助理把车子停在街角,冷静地看着不远处宁绥和朋友们聚餐时脸上的笑容。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根本没见过。
自从他醒来后,宁绥対他都没怎么笑过,一见到他就溜。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亲近宁绥而已。
他有生俱来得到的最为浓烈的感情都在先前的那三个月,他不会爱人,是小妻子手把手教会了他这一点。
醒来之前他就一直想着,一旦有一天醒来一定要给小妻子充足的安全感,他以为他越是表现出保护欲、独占欲,小妻子就会越喜欢他。
相爱的两个人不正是通过这样来确认自己在対方心里的地位吗?
可却没想到,他越是黏着小妻子,小妻子却越是想逃,甚至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恐怖的洪水猛兽……就像年少时期周围那些人看他一样。
是真的対他的爱意消散了吗?
……季郁呈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対劲,却始终想不通。
这种握不住手中珍贵的沙般的失去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缠绕得他喘不过气来。
又或者是他逼得太紧了,才让小妻子想逃?
那么他任由宁绥远离他几天,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吗?
……
宁远溟自从那天在医院见到季郁呈抱住宁绥,回来后一直失魂落魄的。
此时宁绥他们系聚餐,他们系也在旁边的一家店吃饭,宁远溟忍不住频频回头,视线落在宁绥身上。
他视线实在是太明显,宁绥哪儿能察觉不到?
宁绥与他対上视线,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又怨毒又仿佛失了恋一样?
坐在两家店中间的一个学长发现两人都在这儿吃饭,笑道:“你们不是亲戚吗,怎么跟不认识似的,不打个招呼?”
宁远溟対身边的人说宁绥是宁家的亲戚,徐天星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人,久而久之,学校里的人除了一些与豪门圈子有交集的富二代之外,普通同学几乎都这么认为。
谎言说多了,总会被拆穿。
宁远溟脸色顿时隐隐发白,没理会那个学长,赶紧收回了落在宁绥脸上的视线。
那位学长见两人都没有要站起来说话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以为两人关系不好,自己踩了什么雷,也赶紧坐了下来。
季郁呈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対话,但隐隐猜到了是什么场面。
季郁呈脸色顿时有些阴鸷。
小妻子自己看起来不太在乎,但那天宁母来找小妻子时说的话,他可还耿耿于怀。
这所学校的同学甚至没人知道那边那位才是个鸠占鹊巢的家伙。
那本来就是属于宁绥的东西,宁家一半的财产是他的,尽管宁绥不稀罕,但宁绥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宁绥可以扔掉,或者打发给路边的狗。
……
宁绥吃完烧烤和曹诺他们朝寝室走,不知怎么一会儿工夫,路上就有人开始讨论起宁远溟的事情来。
“卧槽,我有个学长私聊给我,宁远溟不是宁家亲生的……真的假的?为什么听说宁绥才是那个位置的人?调换孩子的人三年前还被宁家告了,进了监狱。更奇怪的是,这事怎么是从校董会传出来的?”
“我也有学弟给我发了……但不対呀,宁远溟不是说宁绥是宁家的亲戚吗?”
“……话说回来,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宁远溟都很心虚诶,像是在隐藏什么事情一样。”
“调换孩子的人又是谁,是失误还是故意的,我去查查新闻。”
真相像雪花一般散布出去。
几乎不到片刻,还在街边聚餐的宁远溟忽然发现有人悄悄打量自己,小声议论中夹杂着“鸠占鹊巢”之类的词汇。
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是的,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从医院出来后,他就再也不敢主动去挑衅宁绥,便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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