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致中了状元之后,家里更是收到了许多的好处,多数是家乡的富商和乡绅提前巴结上来提前打点关系的。
可自从进京,花钱就如流水一般。杨致入职翰林院,不仅自己要交际,还要养家糊口,薪水犹如杯水车薪只能动用老底子,实在是不够用了。
见杨致这个脸色,张怜儿心里也在打鼓,她绝对不能过穷日子。她跟了杨致这几年就从来没有缺过钱财,哪怕不是大手大脚,但鸡鸭鱼肉衣服首饰还是能满足的。
在老家的时候,张怜儿自认高人一等,可来了京城才发现,自家日子还是太穷,地位还是太低了。
别说自家男人只是清水衙门的一个从六品小官,就算一些五六品的官员,若非家中本就富贵或者娶一个嫁妆丰厚的妻子,日子也并不好过,甚至还需要自家人做一些活计才能维持生活。
张怜儿心中冷笑,她明明可以靠着相貌过好日子,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做粗活呢?
张怜儿心中如此想,面上却情意绵绵,望着杨致的眼神也是单纯的迷恋,一般男人自然难以拒绝。
杨致掏出三两银子给了张怜儿,叹息道:“京中吃穿住用处处比老家要高上许多,委屈我家娇妻要精打细算了。”
张怜儿将身子贴在了杨致身上,深情道:“杨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只求你始终怜惜。”
她心里都快“呸”死了,在床上哄了这人半天竟然只给了三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杨致一边揉着张怜儿,脑子里想着怎么才能把陈曦那个傻蛋给哄到手。听人说起太子妃当年的嫁妆,十里红妆不为过,想来备受宠爱的嫡次女的嫁妆也少不到哪里去。
有了妻子的嫁妆,家中日子自然就会好过了。因为没钱的窘迫,杨致想要偶遇陈曦,并将人骗回来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可能老天终于听到了杨致的祈祷,终于在腊八这一日等到了陈曦出门。
每年惯例腊八这一天京城开始施粥,皇后带领后妃捐赠一点银子算是表率带头,各大家族紧随其后,在四个城门和东西街市八个地方布设粥棚。
安西侯府陈家每年也都在西市一路口处布设粥棚,每天侯夫人都要亲自派人过去查看,陈曦自然也要过去凑个热闹。
京城百姓们都是聪明人,虽然都是粥,但谁家的粥更香更稠,他们心里门清。比如安西侯府从来不用陈粮,也从来都是稠得能用筷子挑起来吃,自然大受欢迎。
陈曦带着两个丫鬟站在粥棚不远处,看着秩序还算不错,百姓们也欢天喜地,她觉得有些自豪。
陈曦正开心,便见不远处杨致往这边走了过来,一身□□绿的官袍,一般人穿着并不怎么好看,但这厮皮肤足够白,倒显得人模狗样。
见杨致望过来,陈曦眼神里的鄙夷立刻换上了崇拜和欢喜,连嘴唇都跟着颤抖了几下,显得多么激动似的。
杨致见陈曦这副样子,心里立刻觉得稳了许多。他还以为这几日没见面,是因为陈曦发现了他的心思,原来并不是。
陈曦虽然激动,但并不动,就在原地等着杨致过来。落在外人眼里,自然就是状元郎主动找上了安西侯府家的小姐。
“陈二娘子,好久不见您还好吗?那一日娘子落水,小生十分担心您的身体,这几日寝食难安,茶饭不思,现在见到您依旧康健,心才终于落地。”
陈曦:呵呵。
“状元郎不必担忧,我这几日只是小有风寒,被家母拘在家中休养数日。今日终于好了一些,趁着家中布设粥棚,才能——”
陈曦深深望了杨致一眼,婉转多情,好似是说才能见到杨郎一般,但她话头一转,笑道:“才能出来透一口气。”
杨致被陈曦如此望了一眼,哪怕不喜欢她,身子也酥了一半,心道高门贵女不过如此,还不是一样的放浪。
见到杨致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鄙视,陈曦心道这个渣男有什么资本鄙视她这个高门贵女,狗屁德行!
杨致见陈曦低头不再说话,轻声笑道:“人人都说安西侯府忠君爱国,只看这连续施粥两个月,便知也把百姓放在心上,小生十分佩服。”
陈曦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笑道:“也算不上,就是家里有银子花不出去,倒不如施舍给穷人一些。你看看他们多么贫苦,能吃到一口粥都如此开心,杨公子是福贵人,肯定不知道他们的心境。”
杨致:“……”他小时候连口稀粥都吃不上,有许多次都是在垃圾堆里找一口吃的,把胃口也弄坏了。
哪怕后来仔细养着,只要一不小心太饿或喝酒吃辣,胃依旧火辣辣得疼。
“陈二娘子说笑了,小生如今不过是一个从六品小官,日子也不过将将过得去罢了。”
原主那一世,只要杨致如此一说,她便会变着法子给他送一些银两。陈曦穿来之前,原主已经用侯府的名头送过杨致百两银子的红封了,打的是恭贺他入职翰林院的旗号。
而杨致明知道这些是原主的银子,他竟然也真有脸收。
听杨致哭穷,陈曦明媚的脸上露出单纯无辜的笑容:“杨公子过于谦虚了,公子可是状元郎,是天下最有才气之人,将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哪里会是担心银钱之人。”
“我母亲说了,管家是女人的事情,不能劳烦男人操心这些庶务的。杨公子这样,真真让人心疼。”
说完,陈曦脸色变红,好像羞极了一样。
见陈曦如此,杨致盯着陈曦深情道:“小生进京之后有了心上人,只可惜她如天上明月一般高贵纯洁,小生自知高攀不起,为此很是烦恼。”
陈曦羞涩一笑,如缓缓绽放的花朵一般诱人。
气氛正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划破了暧昧氛围:“哟,这不是状元郎吗?听说状元郎不好好当差,时不时就溜号出来,所以在翰林院处处受到排挤,日子不那么好过。怪不得状元郎差事做得不怎么样,原来脑子里天天想着风花雪月呢。”
听沈木寒如此嘲讽,杨致的脸色也维持不住笑容了。
翰林院那帮子穷鬼见安西侯府的下人给他送过一次点心之后,嫉妒他得到美人欢心,心里自然不痛快,尤其是那探花,自认比他这个状元更加容貌俊逸,很喜欢和他别苗头。
这几日见陈家的丫鬟再也不去翰林院了,这帮子人更是对着他冷嘲热讽,小人嘴脸暴露无遗。
“这位兄台严重了,”杨致并不认下这个事情,反驳道:“翰林院乃是清贵之地,怎么可能会有排斥同僚之事发生,绝对是有人故意以讹传讹罢了。”
沈木寒懒得多看这个伪君子一眼,瞪了陈曦一眼,用唇语道:“傻子!”
陈曦则用唇语回了一句:“要你管!”
沈木寒气得拍了拍胸脯:这个女人绝对被人下了蛊,之前说好了看清杨致伪君子真面目,可一见到这人,立刻又是花痴模样,真真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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