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好姐妹的名头利用陈曦,却连一点子银子都不舍得花,抠搜到家了还怨她们办事不利。
更可怕的是,这位贵人守着外人特别的柔弱善良,可私底下确实个暴性子,动不动就打骂她们出气,如今她们二人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
芍药打打骂骂发泄一番后终于冷静下来,看了看放银子的盒子,攒到如今才几百两银子银票,实在不舍得给陈曦那个贱人。
为了达成目的,芍药犹犹豫豫挑挑拣拣终于从中拿出十两银子扔给宫女,“既然陈曦想要锅碗瓢盆,你就看着给她买些去。节省着点,别小小年纪就养成贪腐性子。”
芍药自认不是小气,她是觉得年轻小宫女应该手脚干净,不然从现在就大胆昧下主子银子,怎么可能是个衷心的?
小宫女拿着十两银子都觉得烫手。就这宫中买东西有多贵,主子当真不知道?连一个鸡子都要半两银子,十两银子能买一套锅碗瓢盆?当私下帮着宫女采买的小太监是大善人?
两个宫女哭丧着脸退了出来,商量半天决定去御膳房碰碰运气,说不定能买到什么淘汰下来的东西呢?
最终还真是运气,好说歹说买到了一个陶罐和几只碗盘,也勉强算是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芍药刚刚从宫女成为贵人,其实她也不是不清楚宫中物价,只是舍不得花钱而已。最终看小宫女勉强完成任务,也不再多加追究,毕竟她现在缺人,真把人都逼走了得不偿失。
尤其乔贵妃那里害等着揪住她的把柄,若真落在那个女人手里,芍药自认现在害不是对手。
于是芍药又拿着三瓜俩枣哄了宫女一番,拿出一条浅粉色穿花戏蝶腰带和一朵同色系绒花放进一木盒子中。
“拿着这些礼物送给陈曦,就说两日后上午我去约她。但愿她懂得珍惜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不要给脸不要脸。”
小宫女懂了,这是给点好处又用上威胁,谅陈曦不敢再拒绝。
果真,等陈曦见到这几样子寒酸礼物后,嘴角抽了抽,但最终还是点头笑道:“芍贵人正如日中天却还想着我这个落魄姐妹,真真让我感动万分。主子既然相邀赏花,我自然无有不从。”
打发走了宫女,陈曦回到房中大概打量了一番腰带和绒花,好看是好看,却是用过的,可真是芍药的做派。
陈曦感叹原主也是太过善良,这几年和芍药相处,从来都是芍药占原主便宜。虽然看似都不大,但积累下来也不是小数。
而且芍药也不是强取豪夺,只是时不时哭诉自己在家时候多么不容易,自己娘为了赚钱不要性命之类,哭得原主心甘情愿给她花钱。
现在看来,芍药这小家子气也是原生家庭造成的,哪怕后来荣宠富贵至极,依旧死性不改。
陈曦看了看寒酸的礼物,又看看自己房中已经还算过得去的摆设。心道自己好在不像原主过得那样惨,不然见到芍药如此做派,心中还不定多么酸楚。
到了赏花这一日,陈曦早早梳妆打扮了,穿上洗得已经有些发白但干干净净的青色宫装,配上淡粉色腰带和绒花,倒也真是漂亮许多。
就连二皇子和冰妃她们都觉得这色彩搭配很是不错。本来陈曦长得就十分俏丽,现在稍微打扮一番,真真有一股雪后桃花的清丽动人意味。
只是芳贵人耿直了一些,啧啧道:“你那个姐妹要送衣服就送全套,只送来条腰带算怎么回事?”
“还有那破陶罐子和碗碟,豁口都不是一个两个,她可真好意思往这边送。当年我还是贵人时候,可真没这么小气过,打赏人好歹也会拿出诚意来。”
林美人捂嘴笑:“这腰带边缘都脱丝了呢。虽然我最高位份只当过美人,可也同样没这样子过,真是丢了后宫主子们的脸。”
陈曦白了她们一眼,“得了得了,也就如今咱们日子好过才嫌弃这些东西。若还是前阵子,这陶罐子也是用的着的,好歹能熬个汤。如今也不错,至少有了给兔子煮食的家伙什儿。”
陈曦本来是想在院子里养鸡的,不仅可以吃肉,还能吃到鸡蛋。可惜公鸡要打鸣,母鸡下蛋咯咯哒,实在高调了些。
万一有人经过冷宫,听到里面这热闹情景,这事可瞒不住了。
于是思来想去,几人决定还是养兔子吧。兔子繁殖快,又从来不爱发出声音,只要不进来搜刮,肯定是发现不了。而且小兔兔那么可爱,烤兔兔又那么香……
几人想到日渐肥硕的兔子,秋后绝对可以宰杀享受,脸上笑容都幸福许多。
见几人都要馋得留下口水,陈曦懒得理她们,转身到冷宫外面等着芍药去了,边走还边用帕子在脸上擦擦汗。
陈曦在外面树荫下等了两刻钟,终于把芍药等来,和原主那一世时间几乎分毫不差,也能和王亭的当差时间对上,可见这芍药也是用尽了心思盘算。
见到盛装而来的芍药,陈曦笑盈盈迎了上去,屈膝行礼道:“给芍贵人请安。贵人衣着华丽,姿容不凡,仪态万方,真真羡煞旁人。”
被陈曦赞美了,芍药脸色好了许多。
不过芍药以为这么久不见,陈曦定然脸色蜡黄、憔悴不堪,可见到的竟然是盈盈一握美人腰、浅浅一笑动人眸,每一处都透着好看、舒心之感,让她实在有些嫉妒。
芍药就不明白了,如今陈曦日子过得凄凄惨惨的,怎么还能保持这样好,难不成这就是天生美人胚子?
掩下嫉妒,芍药微微笑道:“咱们都是好姐妹,你行礼作甚。我也是想着多日不见太过想念,这才约你出来。你不知道,当主子也有主子的难处,看似锦衣玉食、朱环玉翠,实则说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哪里有咱们当初那样的自由自在。”
陈曦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就是凡尔赛的老祖宗吧。
陈曦笑道:“娘娘别担心,奴婢随时陪您说说话。不过今儿头上怎么总是痒痒?”她扯了扯头花,“不会是娘娘送的漂亮头花我享受不得?”
“敢问娘娘这头花是新的吧?我早晨戴上的时候就觉得头皮发痒,不会是什么得过病的女人戴过的吧?”
见陈曦挠了又挠,芍药心里很是不爽。她就是随手捡来的,哪里知道到底是谁的?反正是陈曦戴,又不是她戴,她才不关心。
“怎么可能,我当然只送你新头花,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呢?”芍药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但凡以前她如此,原主定然是不再计较。如今陈曦也是,憨憨笑笑:“我知道,我知道娘娘最好了,别生气嘛。”
不过陈曦还是时不时挠挠头,好像真的不太舒服一般。
芍药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真心关心陈曦,今儿目的达成即可。
二人前后脚地走到了御花园处。春秋时候御花园人还多些,这大夏天的除非闲疯了,不然谁也不愿意来这里找晒,没得将皮肤晒黑了。
四下无人,芍药懒得再装,自个到凉亭下喝茶去了,留下陈曦让她在拱门处赏花。
陈曦装傻,老老实实站在拱门处。这里正好有几株石榴花,确实挺漂亮的。
等王亭过来时,见到陈曦背影袅袅娜娜自带风流,他心里就满意几分。
“小姑娘,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赏花?”王亭走进几步温声道。若只是听他声音,绝不会想到这人竟然是个暴虐无度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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