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是来看望清川的吧?”关泊雅落座主位,开口说道。
这熟稔的语气口吻,仿佛沈清川是他的家人,坐在他旁边的沈克远,不过是来拜访的陌生客人。
“舍弟在关先生这里,多有打扰,我实在愧疚,今日带点心意过来,还望关先生收下。”沈克远说完,树根就把捧在手里的两巴掌宽的小木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十条金灿灿的小黄鱼。
“沈先生,你这出?是特意来折辱我的吗?以为我关某照顾清川是贪图这黄白之物。”关泊雅的嗓音低沉了几分,脸上浮起薄怒。
关泊雅他自然是明白,沈克远是想把沈清川接回去,他先发难,让沈克远理亏几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把沈清川带离他的身边,就算是未来的大舅子。
念在沈克远是沈清川的大哥,他不会过多为难他。
“关先生,你误会我了。”
“家父近日发电报过来,父命难为,但清川昏迷不醒,又实在难放下心。”
“清川伤势严重,现在还坐不了火车,这点钱财,全当照顾舍弟的一点点心意。只希望在离开前,能和清川见上一面。”沈克远把桌子上的小箱子,推到关泊雅的面前,言辞诚恳。
“这箱小黄鱼,沈先生还是收回吧。”关泊雅手持茶盖,掠去茶杯上的茶叶梗,抿了一口。
“我是清川的好朋友,照顾他是应当的事情,你担心他实乃兄弟情深,我带你上去见他,只是清川今天早上醒来,又睡了过去,医师说最好让病人静养,不能过多打搅。”关泊雅把茶杯搁在桌面上,起身对沈克远说,说完就准备领着他上二楼。
沈克远跟在关泊雅的身后,前些日子,来求见沈清川,每次沈清川都是在昏睡的状态,他来了三四回,心底到底是存了些疑虑。
但观察下来,关泊雅给沈清川使用的物品,样样精细,他一开始以为关泊雅真的是清川的知己好友。
可后面他回去想了几天,愈是感到不对劲,关泊雅的对清川的细心程度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普通朋友。他几次来看望沈清川,看到他床铺上的另一个枕头有微微下陷,那是有人睡过的痕迹,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关泊雅。
虽然他也听闻好友间,也有好到同塌而眠的,但这栋别墅这么大,就算为了照顾朋友,关泊雅也没有必要和沈清川同塌而眠。
之前就隐隐感觉到,关泊雅看其他人的目光,和望向沈清川的目光是不同的,前者凉薄如水或者如暗藏波涛的深不可测的大海,后者则流转着隐秘的情愫,还有满满的宠溺。
刚才,关泊雅眼中一闪而过的强烈占有欲,更是让他心惊,那是男人对自己的心爱人,才有的占有欲。
上了二楼,走进卧室里面,沈清川如之前那般,面容恬静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沈克远走了过去,见沈清川的面容气血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沈克远大概在房间待了有十多分钟,细心给沈清川掖了掖薄被,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说家里人想他,五妹六弟的近况怎么样,说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沈清川才睁开眼,被子下的手心里握着一张纸,沈清川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就撕碎冲到下水道去。
为什么他刚才不起身喊住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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