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抿唇不语,关泊雅坐在他身后,手持夹着棉球的长镊子,棉球上沾着磨成青灰色药粉,细细地洒落在伤口处。
近乎十天的时间,不间断的调养,各种药汤和食补,沈清川的枪伤已经不再流血,好的七七八八了,伤口结痂不再流血。
关泊雅的长发斜斜搭在左肩前,身上的黑绸睡袍穿的松松垮垮,却透着一种如雪般凉薄的气质。
微微低垂眼睫,丹凤眼的眼皮很薄,睫毛远远地看似黑长的曲线,向眼尾延长,多了几丝冷艳。
上完药粉,关泊雅拿起新的绑带,给沈清川绕上,沈清川似整个人都被关泊雅从后背拥抱的。
无论是颈脖处喷洒下来的温热气息,不经意磨蹭到红梅时的触觉,粗糙的绷带摩挲带来的刺激感,就连同搭在他右肩上的略微冰凉的指尖,却仿佛有着火焰般的魔力,让他的肌肤若滚烫的岩浆,这一切都让沈清川倍感不适和别扭。
绑好了绷带,沈清川立即穿好衣服,衬衫的扣子连同最上面的一颗都扣上,躺在床的最外侧,再往旁边挪一寸,他就会跌落到床底下。
沈清川他不想睡在离关泊雅太近的地方,若他提议说睡地板或者换个地方,得到的只有,更为过分的惩罚。
盖上被子,沈清川背过身,蒙头就睡。
看到沈清川这幼稚的沉默反抗,殊不知倔强的小兽更容易激起他人的征服欲,关泊雅脸上浮起笑意,延展到眼底深处,这点暖意,让他的面容,如冰冷的雪初融。
关泊雅揽过沈清川的腰肢,手臂往后一扯,收紧,贴着沈清川的后背,声音凉薄又低柔,透着一股宠溺,说道,“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摔下去就摔下去。”沈清川语气冷冷,扯着薄薄的被单,把自己过进去,背对着关泊雅说道。
“要是摔坏了,我可心疼了。”关泊雅有意逗弄一下沈清川。
沈清川没理他,闭上眼睛睡觉,拒绝和关泊雅交谈下去。
拉灯熄灭,半夜里下去瓢盆大雨,雷声不停,刷的一下,闪电如银蛇灌入乌云云层,连同窗纱都照亮了,窗木架的影子落在白色窗纱上,雨水如豆子,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
沈清川睡的并不安稳,中午的和晚上的药汁他都偷偷倒掉,梦里他又回想起金龙寨的那天晚上,沈清川之前一直生活在一个比较和平安逸的环境,最大的打闹不过是和孙德贸打架,破了点血皮,在金龙寨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血,死人无数,自己还差点命丧,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药汁里面有安神的成分,沈清川没喝,自然又做起噩梦来。
关泊雅听到沈清川发出的梦呓,搂过他,轻轻啄吻了一下沈清川的发顶,手轻轻地拍着他,十分温柔,似哄幼童般,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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