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有这一天嘛。
然后施无为真的在早饭过后去擦窗户了,家里所有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他还把铁锈住的钉子门栓都给换了呢,手艺相当不错。
第二天,施无为还是早早的来了,帮张妈提菜,早饭又吃了实实在在的大米饭。
等她和杨玉蝉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张妈又把他叫到外面,让他把祝家楼里地板翘了的地方都给修了修,没想到他还会干木工活呢。
晚上,苏纯钧回来吃饭时说:“不但会干木工,我们还学过泥瓦工,会和泥、平地线、搭梁呢。我还会烧瓦垒砖窑呢。”
杨玉燕震惊:“这都是大学教的吗?”
苏纯钧点头:“对呀,你知道大学里有建筑系吧?我们都去学过呢。男同学应该是都去学了,学校就是要把我们教成全才的。”他放下筷子,数着指头说:“我记得女学生是要学织布和绣花的。”
杨玉蝉证实:“还要学养蚕缫丝。”
杨玉燕浑身发抖,她发现她小瞧这个时代的大学了。正因为是开前人未有之大学,所以大学现在也不知道什么该教什么不该教,于是就什么都教了,学生也就都学了,个个学了一身本领。
现在的高材生,那是真的高材。
她现在只学两门语言就发苦,等真入学了,这都要学,麻烦的事在后头呢。
要是真想找活干,那祝家楼里的活可太多了。
现在祝家有许多租户都已经要搬走了,就是现在没走的,也支撑不了几个月了。祝颜舒和张妈都是心里有数的,索性大开方便之门,谁来退租都可以,但不能欠费,当月的费用交齐了才能走。
他们家反正是打算要搬到租界里去的,这里的房子到时门一锁,没有租户更方便。
施无为就在张妈的带领下,将一些已经空了的屋子收拾干净再锁起来。
张妈立刻就对施无为改观了,没人时就对祝颜舒说:“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啊,这些修修补补的活,还是要男人干。二姑爷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顶事。这位施同学倒是管用得多啊。”
有了施无为每天在祝家搞卫生,杨玉燕头一次发现家里竟然有这么多活要干。
某日,她竟然发现施无为在洗衣服!洗的还是她的裙子!
张妈在旁边盯着他洗,教他:“手要轻,不能揉,这个是真丝的,平放着用这板隔着毛巾轻轻捶捶,再放进水里淘两遍就行了,这回记下来,以后我就不用看着你洗了。”
再看旁边的桶里,杨玉蝉的裙子和衬衣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一旁了,杨玉燕思考片刻,干脆装不知道,转身又溜回屋里去了。
幸好内衣一直是她自己洗,外衣……就当送洗衣店让工人洗的好了。
施无为其实并不是每天来,但自从他开始帮张妈干活以来,张妈就喊他每天来了。有了他,家里的地板每天都能擦一遍,水池也能干干净净的,他回去时还能随手把垃圾扔到远处去,这多好啊!
张妈爱死他了。
为了报答,张妈也每天都认认真真的替他做饭,大饼大馒头大包子,全是实实在在顶饥的东西,每回他走都给他包了,美其名是剩菜,可他要是不来,张妈也犯不着做这么多还剩下来。
杨玉蝉是一周后才发现施无为不止帮张妈擦地板,还洗了她的衣服。这对一个清纯少女来说,刺激实在太大了。她看着收回来的干净衣服,都不知道要拿它们怎么办。
可出于内心的羞涩与恼怒,又明知这是施无为帮张妈干活,连火都无从发起。
她只好去找杨玉燕,试图说动这个平时就爱无理发火的妹妹去出头,好把这件事给改正过来。
不想,杨二小姐听了以后,十分淡然、平静。
杨玉蝉怒道:“你早知道了?”
杨玉燕忙说:“我是看到的。当时也不好说什么,我就装没看见。”
杨玉蝉:“那你也该告诉我啊!”
杨玉燕:“他当时都洗完了。”
杨玉蝉:“你跟我说了,就不用让他洗第二回 了啊!我们的衣服,怎么能让个陌生男人去洗!太、太恶心了!”
杨玉燕马上义正辞严的对她说:“你怎么能这么讲呢!人家是好心好意帮张妈干活,你怎么可能讲人家恶心。这是恩将仇报啊。”
杨玉蝉说完也有些后悔,就讲:“是我说错话了。可你别装傻!”她抓住杨玉燕,“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杨玉燕也不好再装傻,就问:“那你想怎么办?他是帮张妈干活啊。”
杨玉蝉:“我们可以自己洗!”她顿了一下说,“妈的衣服我们也洗。”
虽然杨玉燕心中是一百个不想干活洗衣服,但让施无为洗她的衣服,她也确实觉得不太合适。
所以之前是打算装不知道的。
不知道,就不用去理会这个难题了嘛。
现在被杨玉蝉揭穿,只好主动解决问题。
张妈年纪大了,不让施无为洗,那肯定不能再让张妈去洗。于是,只剩下她们姐妹自己洗了。
于是,杨家姐妹当天晚上就悄悄收集换下来的衣服,打算抢在明天施无为来之前就洗干净。
但是,不洗不知道。
祝家母女的衣服,是每天换洗的。
因为,会出汗啊。
现在湿气重,哪怕坐着不动,身上也潮潮的。衣服又分里外,还有睡衣和袜子。
张妈不是每天换,她担心衣服洗多了会坏,很可惜衣服。但祝家母女的衣服不会不够换,所以都是每天换的。换了外衣,里衣也要换。杨玉燕睡觉爱出汗,所以睡衣也是每天换一套。
虽然衣服并不很脏,不需要每天用肥皂,但清水总要淘一淘,泡一泡,多揉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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