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翻译方式都不利于传播。
直接翻成读音也可以,却完全失去了美感。
现在杨玉燕翻《安娜》,就面临这样的问题。
不过她很快就解决了。
安娜就译为安娜。
杨玉燕:“中国有安姓啊!”
娜又有女性美丽袅娜的含义,可以理解为美女。
剩下的,情人渥伦斯基译为吴伦基。
丈夫卡列宁就译成哥宁。
杨玉燕:“中国有哥姓。”
反正是她翻译的,其他人都没意见。
人名确定之后,几人把小说分成几个大段,分一分工后,就开始干活了。
干活时,不免也要讨论一二。
《安娜》这部小说几人都看过,如苏纯钧、施无为、杨玉蝉,都看过不下一遍。杨玉燕倒是头一次看,还没看完,但她看过电影,对电影中法国女神苏菲·玛索的美丽佩服得五体投地,苏菲在火车站穿着大衣,于风雪之中仰起面孔的那一刻,美得让人心碎。
因为苏菲的美丽,杨玉燕对这段爱情从头到尾都只站安娜。不过跟电影不同,看小说时很多感触都无法控制,甚至会产生“原来现实是这样的,果然不像电影那么美”
就比如渥伦斯基的地中海……
苏菲爱上的情人竟然是地中海,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美女必须爱上帅哥。
不是帅哥也至少要是没有缺点的普通帅哥。
丑男是绝对不许靠近美女的。
施无为在写梗概,提炼主要情节,方便杨玉燕按图索骥。
他说:“其实卡列宁对安娜的爱情,更像是对奴隶的感情。”
苏纯钧虽然没有参与最近的讨论,但每天晚上他回来,杨玉燕都会把白天他们聊了什么再给他学一遍,所以他知道这是杨玉燕的形容,她认为古代和近代中,女性在两性关系中扮演的是奴隶的角色。
“有道理。”他说,“卡列宁对安娜有许多要求,要她按照他的要求去生活,却从来不听取安娜有什么需要。当安娜离开他的时候,他甚至对安娜也是无知的。这就像奴隶主对奴隶,给奴隶吃喝,提供住所,要求他们按照要求工作,生下健康的孩子,却不可能去与奴隶交流感情。”
杨玉蝉最近重读《安娜》,也生出许多跟以前不一样的想法。
她说:“我们以前在班级里读的时候,大家更喜欢讨论安娜可以勇敢追求爱情。”
不必多说,《安娜》在大学里也是私奔宝典之一,许多女学生都为安娜的勇气所鼓舞,认为腐朽的婚姻不能阻挡追求爱情的战士。
“不过现在我觉得,这部书里真正想说的不是安娜私奔的事。”因为安娜最后还是自杀了啊。她逃出家庭,逃到情人身边,最后却发现情人对她的爱渐渐干涸,甚至那爱情也不是她期望的爱情。她在临死前看透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诚的爱情,不管是丈夫还是情人,都不值得她去爱,这是最可悲的。所以她才宁愿赴死。
“这是个悲剧。”杨玉蝉沉重的说。
她以前觉得《安娜》会走向死亡,而她只要避开错误的选择,她的爱情是不会走向死亡的。
但现在重新读《安娜》,再回忆她与马天保的爱情,她发现她当时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爱情会不会成功,根本不是生活的重点。不是说爱情成功了,生活就真的会幸福美满了。也不是说爱情失败了,生活也跟着失败了。
爱情就像洒在蛋糕上的糖霜,有没有它,蛋糕还是蛋糕,它是甜的还是苦的都跟糖霜没关系。
苦的就表示烤糊了。
她误以为选对丈夫,就选对了生活,就可以避开不幸的结果。
大错特错了。
杨玉燕捧着书读:“……哦天啊,哦天啊。”她放下书,“你们觉得这个语气词翻成什么比较好?”她试着说,“老天爷啊老天爷啊。”
杨玉蝉问:“谁说的话?”
杨玉燕翻了翻:“好几个人,安娜和她的女朋友,渥伦斯基。这个话用俄语说出来还是很有震撼感的,能体会到那种无可奈何或着急慌房或紧张刺激又兴奋的感情。但换成中文,怎么译啊?”
杨玉蝉没想到她想的这么复杂。
杨玉燕还在一个个比较:“我的妈呀我的妈呀……这个给渥伦斯基吧,他是个轻浮的年轻人,这个很合适他。”
她在纸上记下来。
“安娜的话,她是个美丽温柔,又很有教养的女性。考虑到她的身份和地位,要更文雅一点。”她认真的说。
苏纯钧思考了一下,说:“那就让她喊阿弥陀佛?”
杨玉燕愣了,杨玉蝉也愣了,拿不准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只有施无为接下去说:“阿弥陀佛挺好的。不然让她喊上帝啊上帝啊?”他记得张妈是信上帝的,问:“信上帝的都怎么喊上帝?就是跟阿弥陀佛对应的那句。”
杨玉燕想了想,张妈平时是喊……
“上帝老爷。”
施无为含叨:“上帝老爷啊上帝老爷……我感觉还挺有那个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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