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上要吃五个大馒头或五张饼,不然就没力气。
祝教授这么吃,他都不敢伸手了。
代教授在旁边吃煎饼配豆浆,见施无为吃完两张饼就光喝豆浆不敢伸手再拿,就替他拿了两张。
祝颜舒吃完自己的就没事做了,桌上的人还都在埋头苦吃之中,她也不好下桌,就转头与两个女儿说话,打发时间。
她对杨玉燕说:“燕燕,一会儿吃过饭别忘了扫地。”
杨玉燕嘴上带着一圈牛奶胡子说:“我没时间啊,上课要迟到了。”
祝颜舒看着她盘子里的三个包子,没好气的说:“那你就不要吃了嘛。女孩子要少吃一点,以前你只吃两个,现在越吃越多了。”
杨玉燕这才恍然惊觉她的食量变大了。
以前在家里每天早饭两只包子就够了,现在到了小红楼,要吃三个包子才刚好。
难道她现在才开始发育期?
张妈听到了就插嘴说:“你让她吃嘛,她现在多忙啊,天天上课,还要写作业。”
祝颜舒不快道:“我是为她好。”
张妈劝杨玉燕:“你妈是怕你吃胖了穿裙子不好看,没事,吃吧,我看你没胖。”
张妈这么一说,桌上的三个女人都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收腹。
胖了吗?
杨玉燕还悄悄伸手摸了一下腰。
再看盘子里剩下的包子,那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代教授装没听见,见施无为好奇的瞠大眼,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他的脚。
早饭过后,大家都要去上课,四人出了小红楼就分开走了。施无为与代教授一路,在路上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胖了就不吃了?”
代教授笑着说:“你不了解女人。女人对自己的身材是非常紧张的,她们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追求纤秾合度的身材,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施无为还是理解不了。太瘦了不好看这他知道,瘦得皮包骨头了,那怎么会美呢?可祝教授母女三人看起来也并不胖啊。
代教授往日还真从来没有跟自己的学生讲过女人,见他终于对另一个性别的世界感到好奇,不免好为人师,详细解释道:“你理解的胖是胖成个球,但女人眼里的胖,是指裙子穿不上去,衬衣扣不上扣子。”
他手里还拿着课本呢,当场站住教学,两手在腰侧做虚空扣扣子状,向施无为演示什么叫“穿不上去”。
施无为摸摸自己的裤腰,那是要用布带或皮带捆紧才行的,女人裙子腰做的那么拮据吗?
“是为了省布料吗?”他条件反射的想。
代教授叹气。
这节衣奉军这事算是真的在学生们的心目中扎下根了,多亏燕燕才没有扩大影响。
艰苦朴素本身是件好事,但这不能跟日本人联系起来。这就像是日本人说自己是来拯救中国人一样,全都是骗局,是在美化日本侵略者的形象。一旦人们相信了,那他们就丢失了民心这块阵地。
就算有杨玉燕的努力,但节衣奉军与节食奉军还是引起了一定的反响。学校里开始有学生组织起来,有组织有计划的将旧衣或布料或粮食收集起来,以图捐献。当然,往哪里捐是另一个问题。就算捐献的渠道还没有公布,学生们仍然很快就响应起来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渴望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了,他们的热血令人动容,也难免被人利用。
杨玉燕也积极响应捐旧衣。
女学生们都很积极的捐出了自己的衣物。
但杨玉燕说这远远不行哦。
“我们应该把它们制成绷带再送出去。不然只捐衣服,难道要那些士兵们自己在战场上再改制成绷带吗?”杨玉燕说。
她现在在学校里也算是个小红人,因为时常站在喊话的最前线,不管事实如何,听起来都是挺有道理的。
她这么一讲,女同学们立刻就有了更多的用伍之地,她们甚至还去联系男同学,将他们捐出的旧衣也都收过来,全都制成绷带。
这时的绷带都没办法做到一次性,都是重复利用的。将棉布裁成条,两侧封口,这就是最简单的绷带了。
女学生们将收集来的衣物全都按一样的标准裁剪成条状,再拼接后封口,然后久煮消毒,烫平后卷起,这就做成了一卷绷带。
其中有洞有补丁的就不能用了。
女同学们开始花费大量的时间做手工,但效率实在是很感人,哪怕她们不眠不休去做,也没办法一口气做成很多。
像杨玉蝉这样认真的人,连大家坐在客厅聊天时,她手里都在缝绷带,真称的上是片刻都不放过。
像杨玉燕,目前为止还没有缝成过一条。
祝颜舒也饶有兴趣的跟着一起缝过一条,缝完就放在了杨玉燕的包里,“你拿去交差吧,也算是劳动过了。”
施无为见杨玉蝉没有人帮,就主动帮她一起缝绷带,两人一起坐在桌前,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其乐融融。
然后学校里缝绷带的男同学也越来越多了。毕竟全校女生现在只剩下二十几个,全靠她们那绷带要做到明年去了。工作不分贵贱,男女都一样。男同学也可以拿针线做绷带。
施无为喊出了这个口号,身体历行带领男同学们一起做绷带。
学校里从人人搞演讲,到人人做绷带,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连校长都吃惊,问代教授:“真是那个女同学带头的?”
代教授笑着点头:“就是燕燕。她大概也是无心之举,无心插柳柳成荫。”
校长摇头,忍不住笑了:“不得了,不得了!小人儿办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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