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说:“我觉得,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现在这个社会环境不好,不能要求妓女们马上就适应社会,她们在社会上是弱者,我们应该更考虑一下她们自己的需求。”
一部分学生并不赞成她的观点,因为石静宜的这个教堂显然不具备大量接收妓女的能力,而再创造更多封闭的教堂环境来接纳妓女也不现实,等于这个案例的成功是偶然,是无法复制的啊。
也有另一些学生认为这是有可能实现的,因为以他们的工作能力,本来就不可能把整个城市的妓女都拯救过来,所以,制造一个封闭的环境来安置她们,再想办法给她们一点生活的来源,也并不是完全无法复制。
在小红楼吃完晚饭,杨玉燕跟苏纯钧两人手牵手绕着学校散步。静谧的校园里,蚊虫四处飞舞。
杨玉燕提着一只小灯笼,一是照亮,二来,灯笼里点了蚊香,顺便驱个蚊。两人身上还洒了驱蚊的花露水。
小飞虫绕着灯笼飞,美则美亦,就是灯笼底座那里已经躺了一片的虫尸。
杨玉燕最近上了生物课,提高灯笼跟苏纯钧一起认这都是什么虫子。
有旁边菜地里飞出来的小白蛾,有牛蝇,还有蜻蜓。
一边的水沟上,两只衔尾的蜻蜓高难度的悬停在半空中,在傍晚七点的黄昏中,看得清楚无比。
苏纯钧见杨二小姐停下看蜻蜓,生怕她一会儿问这两只蜻蜓在干什么,脑筋急转,赶紧翻出一个话题。
苏纯钧:“最近的救助活动有没有什么进展?”
杨玉燕耸耸肩:“目前就是缺钱,缺钱,缺钱。施粥把钱都花光了,后来又给施巧儿她们抓药,送她们去看大夫,钱就都花光了。幸好现在人多,捐一次钱就可以用一阵。”
有施巧儿她们在,大家捐钱的踊跃度都提升了不少。毕竟不能指望石静宜这个穷光蛋掏得出钱来给施巧儿她们治病,她们的病也都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只是买药就是一笔大支出。
不过,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每天开会也都更有劲了。
杨玉燕来了谈兴,说她打算在下一次开会时提一个建议。
“我觉得教堂有多少,那教会也未必都知道。我们可以在乡下租一间房,挂个十字架,再找村民买几块地,就搞个假教堂用来收容妓女,梵蒂冈还真开了天眼能查过来吗?”杨二小姐说。
苏纯钧:“……”
“唉,就是像石修女这种负责任的人不好找。”杨二小姐叹气,“我看石静宜都是跟她们一起种地,一起苦修的,凡事身先士卒,施巧儿她们才愿意听,也更相信她的话。不然我穿一身修女服去客串几天也可以啊。”她自认忽悠人还是有一手的,把人忽悠的相信她是修女不难,难的是这戏一做,至少要干上三五年的苦工才行,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毅力啊。
杨二小姐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清醒的。
苏老师清了清喉咙,说:“不如这样,你们现在不是缺钱吗?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去争取一下捐款?”
杨玉燕眨眨眼,“哪里?谁?我什么时候去?”
回到小红楼,苏纯钧告诉了大家一件事,就是:他又升官了。
代教授对苏纯钧的这个升官速度真是叹为观止。
施无为都觉得像做梦了,“你不是刚升了官吗?”
也就几个月前,苏纯钧进入冯市长府邸不到一个月就当上了苏处长,现在再升?
祝颜舒脑筋转得快,喊张妈去拿报纸:“我记得上个月,好像有篇报道说有个副部长死了。”
由于现在政府的工作基本已经半瘫痪,只有冯市长顶在前头,许多官员的任免都不免要参考他的意见。
死掉的那个是农业部的副部长,死因很是不堪,他是在抽大烟时抽死的。
虽然是两套班子,但冯市长就很轻松的把自己的一个心腹调过去任了这个副部长,一番操作之后,就空出了一个位子,冯市长身边的人争得厉害,但冯市长早就属意苏纯钧这个青年才俊了,金口一开,点了他的名字。
苏纯钧捡了个漏,从市委秘书处,平调到了党部秘书处,任副处长。
当然,正处长可能很快就要下台了,以苏纯钧升官的速度,这个不成问题。
虽然是平调,但这是两回事。苏纯钧任这个副处长,还要先入个党——国民党。
这一入党,就等于成了自家人。冯市长做了他的领路人,待他亲热了不少。才入了党,再领了职,冯市长就把他当亲儿子看了,杨二小姐这个未婚妻也无法再藏了,她要是再不出场,冯市长就打算送妾了,当然,不是还躺在病床上的吕小姐,蔡文华很乐意牵线搭桥保个媒。
苏纯钧将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问杨玉燕愿不愿意出面。
她要是愿意出面,那她就成了他身边跟太太们交际的人了,从此冯市长那边的女眷再邀请,就不会通过他,而是直接找她了。她也不可能再躲在学校里了。
她要是不愿意出面……
杨玉燕听完这番话,房间里鸦雀无声。
“你想纳妾?”杨玉燕轻声问。
苏纯钧的一双眼睛毫不闪躲的看着她。
“不会。为了你的安全。”他轻声说,“我可以保证我不会背叛你。”
杨玉燕转头去看祝颜舒。
祝颜舒坐在沙发上,看她看过来,说:“你自己看着办。”
杨玉燕转头对苏纯钧说:“我现在做的事也没有哪一件是绝对安全的啊。只是去跟人应酬而已,这算什么?”
苏纯钧的心里又复杂又开心。他既替她担忧,又害怕终会害了她,可是当她选择站出来跟他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开出了无比炫丽的花。
第216章 吕家闲事
吕家住的是一排三幢的连体别墅,分别住着吕家七家人。
吕齐芳开着汽车一路飞奔到自家门口停下来,下人赶紧开门出来迎接,他下了车把钥匙扔给下人就自己一路上楼,还喊了一句:“我妈在哪儿呢?”
下人捡起钥匙连忙喊:“六太太在老太太屋里打牌呢。”
吕齐芳听了这话,一转身就去东头那一幢楼里,上了二楼就往麻将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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