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那我们就做团扇。”
这位同学很想替自家招揽生意,忙说:“好啊,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绢布团扇……”
杨玉燕打断他的话:“不,我们不做绢扇,做纸扇。”
这位同学:“纸扇?”
杨玉燕理所当然:“纸扇肯定更便宜吧?”
肯定的啊,纸扇当然比绢扇便宜。
巧了,同学中也有家里开纸坊的。不过因为宪兵队天天抓卖小报的,纸坊已经许外不敢开门了,现在只敢卖草纸和麻纸,就是擦屁股纸。
杨玉燕问:“贵坊做纸扇吗?”
纸坊同学犹豫:“做是做,可是没有好纸,我要回去跟我爹问问,现在开炉熬浆不太方便。”纸坊做纸要先把纸浆煮出来,这一开炉子动静就不会小,宪兵队往天上望一望,看到纸坊冒烟就知道开炉了,就会跑来了。
杨玉燕问:“纸坊里现有什么纸?”
纸坊同学如是答,说:“草纸和麻纸不好做扇面。”
杨玉燕大手一挥:“无坊,反正是祭典上卖的,卖完也不指望能用多久,何况这都秋天了,也用不了几天了,等到明年纸烂了也不必用了。就用草纸和麻纸做!”
纸坊同学:“……”
杨玉燕继续说:“到时我们题上点诗句看起来就很像样子了。”
纸坊同学忙道:“这不行,草纸和麻纸没办法写,而且那纸不是白的,是黄的和绿的。”
杨玉燕:“无坊,带点颜色反而别有风味,这叫古朴。”
纸坊同学:“……”
纸坊同学深深的觉得杨同学大概是隔代遗传了祝家的奸商血脉。
纸坊同学回家问爹,再回来对杨玉燕说:“杨同学,我爹说草纸和麻纸太脆,做扇面韧性不够。”
杨玉燕:“无坊,叠成双层的就差不多了吧?”
纸坊同学回家再问爹,回来说:“双层大约是可以的,我爹说,看在是同学的份上,一柄扇子算三分钱。”
杨玉燕狮子大口一张:“同学价,一分吧。”
纸坊同学:“……”
他抹把脸回去问亲爹,第二天一瘸一拐的过来:“杨同学,我爹说最低两分。”
杨玉燕想了想,说:“这样,团扇扇骨不拧双股,就只用一股就行,扇面也不要全蒙上,只蒙一半,这样是不是又可以降一点了?”
纸坊同学:“……”
他真诚的说:“杨同学,你很适合做生意。”
杨玉燕:“那这价钱能不能再降点?”
最后,杨玉燕以一分钱两柄扇子的价格订了一千柄扇子。
订完扇子,她再问这位同学:“你家做灯笼吗?”
纸坊同学:“……”
她又以一分钱一顶灯笼的价格订了一千顶灯笼。
然后再问这位同学:“我都买这么多东西了,不再便宜点?”
纸坊同学:“……”
最后,实付八百顶灯笼,余下二百灯笼是赠送的。
很快,扇子和灯笼都送来了,所有的同学(壮丁)都被杨玉燕拉来给扇子和灯笼题字。
这时,杨玉燕又想到要做一些稍微有点面子的赠品,不能全都是这种便宜货,看到纸坊同学正抱着一个灯笼小心翼翼的题诗,她上前温柔道:“同学。”
纸坊同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灯笼和笔就跑了。
杨玉燕:“……”
秋日祭这天很快就到了。
杨玉燕为表郑重,特意给唐校长等人送了请柬,还给苏先生也送了一张,到时基金会还要做一个简短的演讲。
她还订制了一百根钢笔加墨水的套装,全都印了慈善基金会的名字,到时送给这些贵客。
可惜纸坊同学跑太快,不然她还打算再附送一本小册子的。
祭典在黄昏时开始,日本的同学们是最积极的,连晚饭吃的都不香了。一到时间,他们都换上最干净的衣服,来到祭典现场。
杨玉燕选了一个空地,周围没房子没树没庄稼,地面还算平整,圈了起来,让人用小摊子一个接一个的挨着摆。日本同学来的时候,大部分的摊子都已经摆好了。
第一个摊子就是卖扇子的。
看摊子的同学手上脸上都还有墨水,看到日本同学过来也很热情:“欢迎欢迎,都来看看吧!一柄白扇子两毛钱,题过诗的五毛钱!”
由于人手不足,扇子太多,加上时间太紧,大家只来得及写了一百多柄扇子,因为杨同学要求灯笼要全都题上字画上画,这个是要挂起来卖的,白灯笼就成办丧事的了。
杨玉蝉也被拉来写题字,忙的火起,问她:“那白扇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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