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燕一怔,想了想,摇摇头说:“茱丽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让人太过猜疑她也不好。这样,我给改一改。”
她提笔在纸上写:“兰花年少嫁人,但丈夫参军早逝,据查,兰花还曾有过一子,只是未及产下就流产了。”
她把这张递给赵书理,说:“这样行不行?”
赵书理看了点点头,说:“也可以。兰花的情报现在没有个定准的,我交上去也只是提供一个方向。兰花到底有没有嫁过人,有没有生过孩子,这个没人知道,不过目前的情报中倒是都认为她有过丈夫,也可能有过孩子。”
祝玉燕又写了一版,“兰花少年时与人定情私奔,但情人弃她而去,她产下一子,无奈无法养育,只得将孩子亲手掐死。”
——这就借了天龙八部里马夫人的早年□□了。
赵书理看到她写孩子是兰花掐死的,顿时摇头:“这不行,兰花的身份是更加崇高的,写她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信的。”
祝玉燕:“那就写她把孩子送人了。”
她改了改,交给赵书理。
赵书理拿去给苏纯钧看,稍稍提了下祝玉燕已经知道了他们想把兰花栽在金茱丽头上的事。
苏纯钧啊了一声,说:“我倒忘了这个。确实也难以保证日本方面不会再截我们的情报,要是他们误会兰花真是金茱丽,那还真有可能会害了她。”他本意只是想把水搅混,他指着这份情报说:“发过去吧。”
赵书理依言去发情报,跟着他就得知那边已经又截获了一次日本方面的情报。
赵书理真怀疑自家的情报部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干了,日本的情报这么容易获得吗。
但情报拿在手里,他更心惊了,实在是情报在直言兰花是祝玉燕了。
日本情报上书“兰花曾用名杨玉燕,现用名祝玉燕,其夫苏纯钧。建议立刻抓捕!”
赵书理半点不敢耽误,立刻飞奔去找苏纯钧把情报给他看。
苏纯钧看到这张情报人立刻站起来了,他与赵书理对视几秒,二话不说拖着他去情报室:“你立刻再发一份情报过去!”
两人赶到情报室,让发报员出去,赵书理亲手发报。
现在两人不需要商量讨论,不需要再互相试探什么,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祝玉燕。
赵书理坐下戴上耳机,问:“我发什么?”
苏纯钧:“就说,你发现了兰花的真实身份。”
赵书理依言发报,他静静的问:“是谁?”
苏纯钧:“金茱丽。”
果然。
现在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但苏纯钧和赵书理都不必说,只能选祝玉燕,牺牲金茱丽。
赵书理按下良心的挣扎,依言发到:“兰花,查实为中国女人,金茱丽,小名金丽,学名金华年,其父……”
他之前查阅过金茱丽的档案,现在信手捻来,更显得郑重其事。
而且两人早就仿着金茱丽的事迹编过许多情报了。
于是,另一边的蒋要员刚接到苏纯钧的妻子可能是兰花的这个坏消息,又接到了赵书理的新情报。
兰花的身份,另有其人!
对比日本方面的情报,赵书理的情报更加详实。
他将两份情报做了一下对比,私心里更乐意相信赵书理的情报。
虽然敌人的情报理论上更加可信,但事实上——苏纯钧是他们自己人!苏纯钧的太太有问题,就等于他们自己有问题啊。
要是赵书理的这份情报不可靠也就罢了,但蒋要员很了解赵书理,知道他不是一个庸人,赵书理精明能干,他能拿到手的情报肯定是经过仔细审查的。
现在,苏纯钧的妻子有问题的情报应该已经递到上面去了。
蒋要员思考片刻,打了一个电话,要求面见蒋**。
然后,他就递上了赵书理送来的情报。
蒋**按下了逮捕祝玉燕的报告,将两份情报前后左右进行对比,放下来,对蒋要员说:“你觉得哪一份更可信呢?”
蒋要员默默将赵书理的情报推上去,说:“祝玉燕有问题,可以命人将她收监。但兰花这个间谍,不能出自我们的组织之中啊。”
蒋**:“苏纯钧夫妻情深,你要关他的老婆,难道还指望人家不反抗?”他点点桌子,说:“前头情报部被他一锅端了,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老实。现在审查组下去了已经好几天没动静了,我看人一定也被他抓在手里了。你真以为能那么容易抓到他老婆吗?”
蒋要员:“让他自己抓,自己关嘛。他就是想把人关到自己家的卧室里,我们也管不到嘛。”
蒋**大怒:“你这是在纵容他!纵容这种蛀虫!他老婆有嫌疑,我看他也不清白!要抓都抓起来好好审!”
蒋要员:“您先消消气。”他压低声说,“现在党里的气氛很不好,大家都很不安。这件事要快些结束才行。兰花在日本人那里,不在我们这里,这其实是一件好事。至于苏纯钧夫妻,不管他们可信不可信,他们都在外面,离我们千里之远,事实上,他们那边的事我们也管不到,我们这边的事他们也不清楚,兰花要真是他们,那也是对日本人更有害,对我们,倒未必称得上是有害的。”
蒋**沉思片刻,点点头:“这话,也有道理。不管兰花是金茱丽还是祝玉燕,倒都是在挖日本人的墙角。”
蒋要员:“对头。再说,安知这不是日本人的计谋?就是为了陷害苏纯钧夫妻呢?”
蒋**摇摇头:“你这就说得过头了。他们夫妻早就显得可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组织被红*渗透得多严重。”说到这个,他又大怒起来。
蒋要员说:“您息怒。这件事,您说要怎么办?”
蒋**想了想,“开个会,让大家来发言,看要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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