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寒看着他的继兄,用异常平缓地语气说:“谢先生与妻子恩爱非常——虽然他前后娶过四名妻子,前三名都相继病逝。”
谢光辉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父亲情史,他当然很清楚这些事,尤其是他的母亲跟着父亲时间最长,为他孕育子女,感情甚笃,让他一度以为父亲不会再娶,便见谢问寒又掀了掀眼,浓郁墨色在眼底化开成一片恶意,“其实这三名病逝的谢太太都由谢先生亲手虐杀,被偷天换日。你妈死前应该有向你求救过吧,但是你什么都没发现。后来你爸亲手杀了你妈,你还在杀人凶手身边,在她墓碑前,哭泣献花,真是——”
病床上虚弱的少年刻薄地一掀唇。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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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我要全须全尾地出去。”
谢恩荣昨夜没怎么睡好,眼底略有乌青,但迎接律师时倒仍光彩整洁,保持着自己公司老总的气魄。
见到对面的人露出有点犹豫的神情,谢恩荣很爽快:“需要多少钱,你随便开价。”
“这不是开价的问题。”律师好像觉得自己这位雇主可能脑子不太好,露出了尴尬神色,“故意杀人罪,还是连续几起,不是死刑或者无期都是努力争取的结果了。谢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对我专业的肯定,不过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番话一出,惊的谢恩荣脸色微微扭曲,他一下子惊站起来,脸色发红发胀,下意识怒吼道:“你说什么屁话,这是污蔑,我要告你污蔑罪——”
头猛地磕到墙壁上,谢恩荣清醒过来,眼睛还是通红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奇诡的梦,要说是心虚,可他这二十几年来从没有因为当年的事做过一次噩梦,又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寻常夜晚里想起这些。
不,也不算寻常。
谢恩荣抬头四望,在看守所里的狭隘环境令他压抑无比。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大儿子,想问交给他的事情办稳妥没有,但电话里只传来一阵忙音,让谢恩荣心中愈加暴戾起来。
那个蠢货,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不过他还是很有信心,谢问寒会看在几千万上和他和解。
他是谢氏的总裁,在这个地方也已经待得够久,备受屈辱。谢恩荣无法再忍耐,他等不及要出去了。
这个时候,狭窄的门被打开。眼前的警官换了一位,不是先前扣留他的那名男警官。
新警官年纪更大一些,面容很严肃,眼角的皱褶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身边跟着许多配枪警察,还有些拿着录音笔和笔记本的文字工作者。
“谢恩荣。”为首的警官沉稳地喊他的名字,“二十一年前、十九年前、三年前你所犯下的杀妻案,俱已调查取证完成,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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