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一白不是第一次输。但没有一次印象像现在这样鲜明,给他的教训如此之大。
他很久没失败过,也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失败里,与其说对薛慈的担心导致的失神,不如说轻敌和傲慢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他将薛慈当成了娇贵漂亮的玫瑰,经受不了一点风雨摧折,却没想到对方是足够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对手,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提不起绝对的警惕全力以赴的话,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会是同样的结局。
他走到薛慈眼前。
其他人也相当体贴地让开了一条路。
“恭喜你。”澄一白说,“我应该为之前说过的话道歉。”
他所质疑的那些话,对一名车手而言更像是侮辱。
澄一白眼中倒映着薛慈的面貌。
小少爷发黑如墨,肤色赛雪,他似乎微笑了一下,并不在意澄一白先前说过的那些。
“不必这样正式道歉。谢谢你的关心。”
薛慈走近了,澄一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跃动声比之前还要更沉重,震破耳膜般的响动着。直到眼睛遍布干涩触觉,他才微不可见地眨了一下眼,而薛慈已经站立在他面前。
“我想现在,”薛慈微微仰头道,露出一截雪白漂亮的颈项,“就提出我那个要求。”
澄一白没有立场,也没有魄力拒绝这样的薛慈。虽然他已经隐约察觉到,接下来要听到的话或许并不会那么令他能接受。
但他点了点头。
“澄一白。”
薛慈很轻地喊他的名字,神色没什么太大变化,平静地就像第一次见到澄一白时的模样。
簇拥在一旁没走的车队成员们有些好奇地望过去,想知道薛慈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一脸神色冷淡的谢问寒,耳朵似乎也往这里偏了一些。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要求出现了。
他们看见无比漂亮柔软的小少爷说道:“以后我在的地方,你都不能在场。”
“如非必要,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遇见。”殷红唇瓣微微张合,说出的话却极无情冷淡。那瞬间澄一白的脸色更苍白起来,就算是旁观者都肉眼可见他的变化,甚至免不了觉得澄一白这幅黯淡神色有点可怜。
……他们不是朋友吗?
希光怀疑地想。现在看来,倒更像仇人了。
耳道像充血般的泛出嗡鸣痛感。澄一白胸腔处的那颗器官仿佛一落再落,直接沉到了底。他猜测薛慈最严厉的要求,也不过是让他不要再骚扰。但没想到场面会比他想象的更绝情难堪。薛慈规定的如此严苛,不留一点情面,最后一点侥幸都被打破。
有薛慈的地方,他都不能在场。这样一来,不过是永不相见的好听说法。
澄一白佩服自己还能笑的出来。
他依旧是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容,认真地和薛慈探讨道:“小少爷,这有点强人所难。”
“澄家和薛家合作的并不少,我以后要接管澄氏,你是薛家的小少爷。更别提我和薛浮是好友,要完全避开你在的地方,这个赌约对我而言就太严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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