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等处理完乱葬岗的事情后,我就去大焱部向你阿姆提亲,迎你过门,然后咱们就回家,让我们孩儿认祖归宗。”
珍娘听到他的话,眼中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其实大荒儿女并不是很注重那点所谓名分,但若是能回部落一趟,她就不用怕自己像只孤苦的野鸟般,一个人在外飘荡了。因为有了家啊!
鼓儿看到娘亲又哭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叫道:“娘亲,不要哭,不要哭,你哭鼓儿也想哭了。”
“娘亲不哭,娘亲不哭。”
虽然如此说,但珍娘眼中的泪水还是在不停的往下流去。此时的泪水早不是方才的悲戚,而是欢喜之泪,幸福之泪。
米谷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粑粑脖子上惬意的坐了下来。
圆滚滚也坐在公良身边好奇的看着哭哭啼啼的珍娘。
公良回醒过来,对米谷问道:“你走多少圈了?”
“嗯”
米谷努力的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就说道:“粑粑,偶也不知道,但偶跑了好多好多好多圈。”
她那小瓜肚子还顶着自己后脑勺,说跑了好多好多圈,鬼才信。
公良又对圆滚滚问道:“你走了多少圈?”
圆滚滚眼珠转了转,伸出巴掌嗷嗷叫道:“公良,我已经走五十圈了。”
公良翻了个白眼,才这么一会儿就走五十圈,你是在骗傻子吗?也不看看自己那大肚子一点也没消下来。当下就对米谷和圆滚滚说道:“你们两个还不继续走,小心晚上没饭吃。到时候没有小仔豚、没有桂花龙斑、没有炖煮蛙鱼可不要怪我。”
米谷和圆滚滚一听,连忙自觉的沿场地走了起来。
封衡和珍娘在那边恩恩爱爱一番后,就开始正视家里的问题。
房子倒了,眼见无法住人,干脆就和公良一起搬到酒肆去住,也好让刚刚突破境界的封衡休养。
只是倒塌的宅院也不能放弃,虽然他们要去大焱,但这里怎么也是一处落脚之地,谁知道以后如何,所以珍娘连忙去找人来盖房子。既然要去大焱,那人家请托护送的货物也要处理,而且还要收拾倒塌宅院中一些可用物品。
一时间,事情繁多,珍娘忙里忙外,忙得一塌糊涂。
公良原本只是想在珠崖郡停留一天,翌日就启程赶路。
但想到焱火传来的信息,和那想吃的意念,就留了下来,打算随封衡一起去乱葬岗瞧瞧。
过几日,封衡身体恢复,公良就和他一起往乱葬岗而去。
本来封衡想自己一个人过来,可耐不住公良的请求,只好带上他。
珍娘见此情况,自然要跟过去,理由还很充分。
当年封衡就是她救的,要是出事,说不定她还能再帮一把。她跟着过去,不好留鼓儿一个人在家,索性一起带上。公良身边又跟着米谷和圆滚滚,一行人大大小小,浩浩荡荡,看起来倒不像去报仇清除鬼魅,倒像是去郊游。
乱葬岗在珠崖郡西北方向一座高山背后,据说是聚阴之地,最是荫庇后人。
所以不管是珠崖郡人,还是在珠崖郡身死的外乡人,都埋骨于此。
山风吹过,乱葬岗中树木摇动,露出无数有碑无碑的坟包身影,看得人头皮发麻。
公良前世曾经去过一处供奉东岳大帝的庙宇,那庙在山上,而山边四周往下,处处都是坟墓。不过那些坟墓边上没有树木,看起来倒不是很阴森。而如今乱坟岗中的众多坟墓,就葬在树林之中,山峰边上,让人看得一股阴寒冷气从脚底透入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如此境况,即使是大膀粗腰胆大的珍娘也忍不住头皮发麻,不觉低声向旁边丈夫问道:“怎么没有鬼魅?”
以前她也是初来珠崖郡,分不清方向才会来到这里遇到封衡。
那时人傻傻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哪像现在这般模样,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公良看她高大粗壮的身材宛如淋雨鹌鹑一般,畏畏缩缩,感觉很是好笑。
“那些东西要到晚上才会出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等天黑再说。”封衡说道。
“哦”
封衡看了看周围,见远处一座怪石嶙峋的石头山可以看到乱葬岗的情况,就带着众人走了过去。
休息一阵,吃过带来的干粮,天就慢慢黑了下来。
乱葬岗的夜晚,诡异的阴森寂静。
一抹缠绕了黑雾的弯月孤零零地高悬在林中上空,暗淡的光线,让人只能看清周围事物模糊的影迹。
已经入夜,封衡和公良等人走出石头山,往乱葬岗最中心的位置走去。修筑在林中、坡地、山间的密密麻麻坟包,此时此刻,仿佛一对对鬼眼般,直直的盯着他们,让人都快窒息。
今夜的树林太过安静,没有风声,没有虫鸣。只有回荡在空气中的鬼鸮的呜咽,那声音,似在做生命的最后挣扎,又似乎是临死前的呼嚎,十分诡异。
走了一段,远处飘来一片乌云遮住弯月,整片山林顿时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原本矗立在山中的树木忽然生动起来,宛如鬼魅一般,张牙舞爪的向他们扑来。
第九章 乱葬岗(中)
“无心外之理,无心外之物。”
“虚空气量。”
眼见旁边树木张牙舞爪扑来,公良取出布满狰狞利刺的通天神锤,就要往前砸去。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暴喝,只见封衡手掐印决,口中轻喝,一道浩然正气从他身后升起,宛如浩荡明月,照耀夜空。
再定神一看,四周哪有什么张牙舞爪的树木,只有普普通通的林木矗立在旁。
但,刚才看到的一切难道都是错觉?公良疑惑道。
“大家小心,这里应该有一座迷心幻阵,你们先等一等,让我先去破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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