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沉默,廖风雪只是跪着,一句话也不回。
林向晚的神情逐渐变得不耐,云宸忍不住道:“你便是说了,也许我们可以帮你,你是惹了什么权贵,还是得了什么病?”
“没有,没有”廖风雪连连摇头,“下奴什么事都没有。”
林向晚瞥了眼云宸面上的愁色,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对廖风雪道:“你若不说,我便叫人现在就去找明如澈来,让她问你。”
“万万不可!”廖风雪惊呼一声,低声道,“下奴,下奴只是没有活的念想了,觉得恁没意思。”
云宸一时语塞,他好像从未有过如何劝慰伶人的经验,毕竟这些伶人的确活得低贱又可怜,最后的结局也近乎凄惨,便是最好命的,也就是被哪家的大人赎回去做个暖床的小侍,还要受正夫的欺压,命不好些的,要么染了病病死,要么活活被折磨死。
林向晚却深思一阵,豁然道:“你是因为你那个女儿罢?姓叶,是么?”
她想起明如澈同她提过,廖风雪卖身就是为了供他女儿读书,如今他不想活了,那必然是他那女儿出了什么事。
一说这话,廖风雪反应极大地抖了下身子,忙颤声矢口否认:“大人说笑了,下奴一个风月场所的,哪里来的女儿。”
林向晚挑眉。
莫不是她那日的玩笑话一语成谶,那姓叶的不要他了?
林向晚不禁一阵心烦,她什么时候也替明如澈管起了这婆婆妈妈的事,真是莫名其妙。
“哦,所以她不要你了,怕你丢她的人,是吧?她高中了?在何处高就?我怎么没有见过?”
廖风雪震惊地看着林向晚,心想她莫非是有读心之术不成?
私心的秘密被说了个七七八八,廖风雪还隐瞒个什么,只是凄然道:“她有她的大事要做,而我命贱如浮尘,何必去缠着她不放呢,从前我赚钱便是为供她读书,如今她有了安定之处,我还活个什么劲”
“大事?”林向晚嗤笑一声,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事情。
“就她能有什么大事?”
廖风雪皱了皱眉,“她志在四方,自然是要为大梁效力。”
林向晚见他竟为自己的质疑不悦,暗道这男人真是没得救,对轻他弃他的负心之人,还这样护着。
云宸自然也看出这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悲哀。
他忽然觉得他和这人好像没什么区别,只是林向晚更有些良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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