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日正当中之时,博德隆警官在结束挨家挨户的调查后,独自前往了琳丝大学校史馆,他将剩馀的调查工作暂时交付给下属,声称是身体不适,并且请了几个小时的假。这一路上,他有些紧张,生怕那道入口再次被闯破,油门在不知不觉间踩到了道路的最高限速,博德隆警官一心一意只想赶快确认事情的真相。几年来一直是如此,只要发生离奇的失踪案件,他就会像这样驱车前往该处,也许已成了自己的本能反应。
他将爱车停到了琳丝大学地下停车场,每当来到此处,自己身上便会不知不觉起鸡皮疙瘩,周围的气味即使十分淡薄,常人根本不会对其多加留意,此刻的他却整个身体都瀰漫着这独有的气味。最难耐的时刻往往是面临紧张的场合前等待,真正在面对时反而不会这般恐惧。
于是博德隆警官从地下室出口走了出来,来到了校舍旁的登山口,卡兰山在这时间点显得生气十足,即使是冬天,但山上依旧绿意盎然。冬日里的阳光果然是最棒的了,只有一人会反对这项事实。
登山入口处有一座陡峭的阶梯,警官每次都会在此处险些摔跤,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逐渐老迈的身体已经不向年轻时灵活,但更重要的因素是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每次都怀抱着希望事情不是如此的念头,却只有几次得以如愿,他对那些罹难的人士们感到万分的抱歉,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叹了一口气。
林荫下人影穿梭其中,博德隆警官用最快的速度攀上阶梯,他无暇欣赏周遭冬天里仍努力生长的枝枒。每一级阶梯都像一块重担,从旁人眼中看,他踩在阶梯上头,想把它们给尽数踩碎,却没有起任何变化,最后仍压在地底下的迷宫上头;从博德隆警官的角度来看,他就是这座迷宫,阶梯一块一块压在自己的身上。
他来到校史馆大门口,进入后一股潮湿为马上填满鼻腔,接着流窜到全身,不留任何馀地,侵占他的思考能力。穿越摆放着歷史文物的一楼展示厅,直衝尽头,推开电梯旁的逃生门,博德隆警官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有人去过地下室。」这是博德隆警官最不乐见的结果,当时就是他带着一叠叠的报纸,加上一楼的旧电器,将这个地下室入口堵住的。上次回到这边是三年多前,据说有一对来自落后国家的探险者,从远洋来到小镇上冒险,两人的家人在两周后打电话向当地警局报案,希望警察能协助调查失踪的原因,但态度并没有相当积极。
由于警方早就调查过这间地下室数次,都找不出原因,他们压根不愿意再次浪费时间下去蒐证。警方从两人住过的青年旅社着手,他们一共预约了一星期多的时间,警方到达时,发现他们的行李皆未带走,各自在床上留下了一份遗书,经过翻译的协助后,才知道两个大男人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写下这玩意儿,其中一份的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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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看到这项证物后,将其寄给他们的家人,接着似乎就没有相关的回音了。他们的家人大概接受了自杀这个说法,因为切切实实就是他们的笔跡,并无造假。只是遗书内容令人摸不着头绪,他们应该认为自己的家人因为思绪不清楚,而选择到国外隐蔽自己,试图寻短吧。这件离奇的案件警方跟家属都没有过度追究,就这样草草结案。过程中警方皆是不公开地调查,因此这起事件没有任何记者报导过。
当年只有博德隆警官最清楚,他们两人一定是坠入了地下迷宫中,被困在里头出不来,只能静静等死,因为当时地下室的入口处也有被移动过的痕跡。不过这次警官感受到一些相异之处,方才报案的人表示,自己的姓氏是「琼斯」,这让他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己进入警察局工作时,将自己的姓氏改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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