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仪掀起眼皮甩了一记眼波过去,哼道:“听说那桃子夏日里才能成熟,你便是买来了,也都是青涩不熟的小桃子,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吃得下去。”
朱兆平含笑不语,只是拿眼睛将何婉仪看了又看,随即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路过三道弯的时候,朱兆平专门撩开帘子给何婉仪看那片枫树林,果然青翠可爱,何婉仪不禁抿唇笑了。
到达江边的时候,正是残阳西斜,落日熔金。
何婉仪活了两辈子还是头回见着这般波澜壮阔的美景,只觉得眼睛睁得再大也不够看,她被朱兆平轻轻揽在怀中慢慢往前走去,耳边听得水浪逐风,再见远处烟波浩渺,白色水浪随波翻涌,心头忽然一酸,水泽便从眼底涌了出来。
朱兆平正兴致勃发,抬着手给何婉仪指点江边风光,忽见着她落了眼泪,不觉一惊:“可是觉得风硬难忍?”又道:“不如回去吧!”
何婉仪将朱兆平的手臂按住,摇摇头哽咽道:“无事,我不回去。”抬手抹去了眼泪,看向远方灿然笑道:“我还要再看一看。”
上辈子窝在朱家大宅院里,抬眼闭眼皆是那一片天地。朱兆平不在,她守在婆母跟前每日里战战兢兢,等着朱兆平回来了,可吕素素也跟着回来了,女人们越来越多,成日里勾心斗角,到头来也没能得了善终。这辈子她终是走出了朱家大宅,眼睛里也看到了再不同于前世的风景。她知道,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夜里,何婉仪便起了热,脸上身上烧得滚烫。
朱兆平守在床边给她伺弄汤药,见她终于醒了,忙拿了枕头塞在她的身下,又端了汤药喂给她喝:“这药正是入口呢,不凉也不烫,你赶紧喝了,也好快快养好了身子。”
何婉仪只觉眼皮子仿佛拴了千斤坠,撑开一道缝都是艰难,干脆闭了眼睛,等着那勺子挨到了唇边才张开嘴,一口把那药给喝了。
朱兆平边喂药边叹气:“都是我不好,你从来没出过远门,那江边风头又硬,实不该带了你去。便是坐上了船,倚靠着窗边儿看一看也是一样的。咱们今日站的地方正是风头儿上,我这会儿都觉得鼻塞了。”
何婉仪强撑着精神说道:“你也赶紧抓了药喝上一碗。”一张口,才觉喉管处又干又痒,嗓子也是哑得不成样子。
朱兆平将空碗随手搁在一旁,又拿开了枕头安置了何婉仪躺下,柔声道:“已经喝了,你莫要担心,好好睡一觉。”
出了一夜的汗,第二日何婉仪已经好了许多,虽是不再发热,可身子却软绵绵的直不起腰。朱兆平见着她这模样,叹道:“如此,便在此处多停留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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