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那些花实在是太难绣了,根本不适合她,就小狗头上这朵花,她就绣的七扭八拐的。
一边同意春取经,一遍受伤动作不停,一个时辰过去,还真让她绣了个差不多出来。
待到赫巡回来的时候,云楚都坐在那没动,正给自己这个小手帕给收尾。
赫巡推门而入,意春非常识趣的退下,还帮着关上了房门。
赫巡站在门边,云楚看都没看一眼,随口道:“你回来啦。”
云楚虽然没看他,但赫巡并不觉得有什么,眼前此景反倒叫他觉出几分温馨来。
一身烟紫色衣裙的小姑娘坐在窗边,柔和的日光照在她的侧脸,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半披半绾,手上的动作有些许的笨拙,正神色认真的摆弄着手里的绣圈。
赫巡始终觉得遇见云楚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在云楚之前,他最是厌恶那些狡诈虚伪,不择手段的人,无论男女。在他眼里,那些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他们不会与谁交付真心,更不值得重用,他们善变又阴毒,手段多不太能见得了人。
但当这些东西放在云楚身上的时候,赫巡又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心道她的确残忍虚伪,但她并未滥杀无辜。包括那些所谓的狠辣,他也更愿意用“反抗”二字来形容。
这算什么,他想。
甚至于曾让他耿耿于怀的欺骗,如今看来似乎也都成了过去。
站了半天,云楚仍然没看他,赫巡不满意起来,沉声道:“你怎么连看都不看孤一眼。”
“得到了这就开始不珍惜了?”
云楚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赫巡走近,扫了一眼被云楚绣成四不像的帕子,道:“还没绣完?”
上回他就看见云楚在拿着这块布捣鼓。
云楚用剪刀剪断绣线,然后笑意盈盈的道:“这就好啦!”
云楚将帕子取下来,然后摊开抖了抖,道:“终于完了。”
赫巡抬手接过,道:“叫孤瞧瞧。”
云楚连忙将帕子叠了起来,心道这会赫巡看了定要嘲笑她,她才不会给赫巡这个机会。
三两下将帕子揣进怀里,云楚转移了话题,埋怨道:“你今天去忙什么了,怎么走那么早?”
赫巡拉住云楚的手,道:“没什么,还是一些琐事。”
言罢,他忽而看见不远处桌上搁的蓝面帖子,蹙眉道:“……那是谁送来的,孤怎么觉得这不是第一回 了。”
云楚道:“明家的。”
赫巡不由想起上次明誉拉云楚手腕这事来,他因为一直不想过问云楚太多的事情,以免让云楚觉得不适,所以大多数时候云楚若是不主动告诉他,他就不会擅自去查。
以至于关于云楚身份的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到这个地步,云楚也不想再瞒赫巡什么,她摊了摊手,还颇为不在意的跟赫巡开玩笑道:“……我可能是个富家小姐。”
赫巡:“?”
赫巡几乎不会在云楚面前提及她在湫山的事,很多时候,他不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一个住在破木屋的嫡女,手上满是冻疮,同姐姐说话时小心翼翼,随便被罚跪,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
这些无一不在昭示云楚曾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无法改变云楚的出身,就只能在以后去尽力的满足她一切想要的,也不会再去提及之前。
可倘若云楚若真的是那般出身倒也罢了,那是她命中有此劫难,可若她本应是个“富家小姐”,那她那些年就显得可笑且不值起来。
他试探着道:“……明夫人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错字先不改
第77章 晚来(修)
云楚嗯了一声, 道:“应该是的。”
顿了顿,她又道:“幸好当初你把我带回来了, 不然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京城还有亲戚呢。”
隔了好半天, 赫巡才拧着眉低声道:“……怎会如此?”
明夫人与湫山简直八竿子打不着,更遑论是还有一个女儿被留在湫山,赫巡不由想起了之前听过关于明夫人的传闻, 知道她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照此推论, 兴许就是那一段时间去的湫山。
“她自己回来了, 为何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鬼地方?”
云楚哪知道为什么。
赫巡思绪一转, 道:“不会是明淮不让吧?”
阮枝同云道生的孩子,依明淮的个性,不赶尽杀绝就不错了。这这般推论好像又不对, 倘若云楚是云道的女儿, 云道哪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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